山村。
穷山村的穷,不是因为它什么都没有,而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看不懂,但是秦文渊懂,政治的错误耽搁了经济的发展,他若是晚生四十年,一切光景都会不同。他把自己的见地都偷偷记录了下来,方依依凭着对他的信任和进退维谷的孤注一掷,押上全部身家说服村里的大部分人,把整座山都包了下来,划分区域种植各种果蔬花卉,养鱼、放牛、种水稻,一个都没落下,真的是农林牧副渔五位一体。第一批作物成熟的时候,其实所有人都很绝望,因为根本没有买家,方依依磨得嘴角都起泡了才从城里拉来了两单客户,然而到手的价格却被压得死低死低。山路难走,方依依没有第一时间把工资发下去,赌天发誓地把这笔唯一的货款全拿去修了路,路终于通了,她们的生意破天荒地好起来。迎着时代的浪潮,她成了幸运和财富的宠儿。
方依依的生意最低谷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因为她背后是朱真珍,还有全村人,她不敢放,也不能放。然而当腰上的荷包渐渐鼓起来,她的心却没来由地一阵阵放空。
她有一次趁着去省城谈客户的空档,偷偷去了朱真珍的大学,因为时间有些紧,她便没有提前告诉她,满心欢喜地提了好大一袋吃的要给心上人送营养,可是当她觑着朱真珍在宽敞明亮的教室内自信洋溢做着报告,神采飞扬的样子既让她觉得骄傲,又让她再一次深深感到自己和朱真珍好像越来越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一个是高等学府的天之骄女,一个充其量是个小山村的暴发户,还都是女孩子,她们会有未来吗?
“珍珍,啊,对···还好,不是很忙···哦,好,那我去给你汇款?···你肯定能行,我相信你···你去忙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每周六晚上在村里小卖部的电话联络,方依依突然找不到话说了,她唯一能主动向朱真珍提的就是汇款二字,像“我很想你”、“回来看看我吧”这些字眼全部堵在了嗓子里,吐不出、咽不下,把新鲜空气也堵在了心房外,弄得一颗心渐渐失去跳动的分寸。
“珍珍,你怎么回来了?”方依依照常打理好手头上的业务,买了朱真珍爱吃的菜品回家,虽然人不在,她一天三顿也按着朱真珍的喜好来,就好像人还陪在她身边一样,“站在屋外干什么?钥匙没带在身上?”
朱真珍紧咬着下唇,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突然火山爆发似的大力把人推进了屋门,“哐唧”一声把门踢上,不顾方依依手里的东西四下零落滚动,把她死死按在怀里,让两人之间的空气全部消失殆尽。朱真珍既生气更害怕地疯狂咬着方依依,没错,是咬,口口下去不忘力道,似要把方依依拆骨入腹,好让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方依依四下挣扎着,她从来没有见过朱真珍这个样子,好像她的哭喊身上这个人完全听不到一样,手□□缠间,她把桌上的搪瓷缸刮到了地上,“硁硁”两声终于传进了朱真珍的耳朵里,把她砸醒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朱真珍红着眼捧着方依依的脑袋,把两人分开了一寸的距离,“他们说你要结婚了。你怎么可以结婚?那我算什么?我不会放你走的,别以为你有钱了就可以把我丢掉,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你也别想!”
朱真珍说着说着就仰面大哭了起来,抱着方依依不撒手:“你个混蛋,不要糟糠之妻,没良心的,赚了钱就变了心,我的命好苦啊,你就仗着我也是个女的,都不会有人给我做主,欺负我~”
“谁说我要结婚了?”方依依一头雾水地给她后背顺着气,生怕她就哭抽了。
“还敢唬我!”朱真珍打横把人抱进房间,扔在床上就俯身压了上去,“成了我的人,还想结婚?哼,做梦!”她口里威胁着,手指灵活地把方依依的衣服撕扯了下来。
方依依爱她,她不喜欢朱真珍这个样子,两人的第一次欢爱为什么要这么粗暴?她拒绝。“珍珍,我疼。”她是真的疼,在这之前,她们的亲昵仅限于赤身裸体的深吻,那个年月,谁也不懂女孩子之间的欢爱是怎么一回事,现下朱真珍凭着一腔怒火在方依依身上游走,手上轻重尽失。
“珍珍,你轻些好不好?我疼~”方依依的声音都因疼痛而变了调。其实朱真珍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她看着刚刚自己落在方依依身上的咬痕眼里精光大闪。给她全身都留下印记,她就是自己的了。朱真珍这样想着,嘴巴和手指也就跟着脑子活动了,她又是咬,又是舔,又是捏,又是揉,等到方依依的呼痛声唤回她的心智时,方依依全身上下已经满是红印、红痕,衬上方依依白皙的肌肤,宛若一块玲珑剔透的红豆糕,惹人垂涎三尺。
朱真珍像只小鸡一样一下一下啄着方依依的嘴唇,宣告主权:“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她把自己当成八爪鱼要死要活地缠着方依依的手脚,“我就留在你身边盯着你,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方依依扬起手拍了一下她的脑门,怒吼着:“你疯了,赶紧回去给我念书!”
“我不!”朱真珍不满地摸了摸脑门,“你都不要我了,我还念书干嘛。”
“我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