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沈渭南背过身去低声说。
苏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渭南哥,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好的,等孩子的名字定下来后,我打电话告诉你。”
“好。”
这句对话完后两人似乎都再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沉默一会后苏然终于轻轻的说:“那渭南哥,再见。”
沈渭南的手捏紧了手机,半天才说出:“再见。”
他们的通话结束,沈渭南一回头看见沈奶奶正站在他身后,沈奶奶等他一转身就举起手里的手杖,照着他的脑袋上轻轻招呼了两下:“你个笨东西,赶紧把你媳妇和儿子给我找回来听见吗?”
沈渭南笑眯眯的答:“好。”
这个新年沈家过的即高兴又惆怅,高兴的是沈家终于有金孙了,惆怅的是这个金孙听得见却摸不着。一家人一纠结金孙看不见就心里不痛快,想起这一切都是沈渭南照成的恶果,自然对他也就没好脸色,沈渭南这个年其实过得挺憋屈。
过完年又熬了半个月,沈渭南终于可以拆石膏了,拆了石膏从医院出来,沈渭南直接去了公司,然后再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没日没夜的操劳了半个月,在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后,他定了一张去重庆的机票。
在苏然去美国的这些日子里,沈渭南思考过很多,这也是他成熟和自我完善的一个过程。
这段时间里,他不停的回想他和苏然接触以来自己所有的心境转变,开始跟苏然结婚的时候,他轻慢了婚姻,轻慢了苏然,同时也轻慢了自己,后来他们离婚了,苏然走了,他难过,他开始体会爱情,但爱情已经被他自己轻率的放手,后来苏然又怀着他的孩子回来,那么长的时间,他还是没有和苏然更进一步,后来想来他终于明白,他们是互相爱着对方的,这一点他们都清楚,但是到最后都跨不出去的那一步,就是他的愧疚。
是的,沈渭南对苏然从头到尾都有着一种强烈的愧疚,在爱情里面如果一方对着另一方有着愧疚的心里,那么他们的地位就将不再平等,他们就是以后生活在一起,那么在将来漫长的岁月里这份愧疚中将成为他们的硬伤。
沈渭南在苏然去美国的这段日子里,终于兜兜转转的想明白苏然在那些日子里始终拒绝他的原因。在他想明白以后才终于渐渐一次次的看清楚苏然,他才终于明白苏然原来是一个这么睿智的女子,每当他一次次觉得她够好了的时候,她又一次次的让他吃惊。
沈渭南按着当初苏然告诉他的路线走去了她当时支教的地方,这一路走下来他用自己的眼睛亲自去看苏然当时她所看到的一切,亲身去体验苏然当时所经历的一切,他看见了层层叠叠让人压抑的大山,他看见了贫瘠的生存环境,他走在苏然支教的那个小镇,体会着她当时的孤独与彷徨,他站在苏然住过的那间宿舍门口看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弯腰在一个煤炉前做饭,他仿佛看见了当时的苏然,他感觉心酸,他站在流经那个小镇的河岸边,体会到了苏然的寂寞。这样一个女子她不貌美,不聪慧,但她隐忍,执着,对爱情坚定从不曾放弃,他终于明白了真正的苏然,这样一个女子他从心里尊重她,热爱她
从贵州回来后,沈渭南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终于动身去了美国。
沈渭南是从他妈那里知道苏然在美国的地址的,这段时间他们好像都很有默契的从来没有联系过。
苏然现在住在美国的波士顿,她住的地方紧邻着莫言的学校是个富人区,沈渭南找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时分,这个生活区里环境优美人烟稀少,周围很安静,苏然住的房子前面有一块打理的很好的草坪,院子的角落里还有一个漂亮的小花圃。
沈渭南提着简单的行李,漫步走过安静的院落,站在房子的回廊前他按下门铃的那一刻心里心里充满了紧张和喜悦的心情。
可是沈渭南所有紧张和喜悦的心情都白搭了,因为他扑了个空,苏然和孩子根本不在家。
给沈渭南开门的是一个有点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那女人告诉沈渭南苏然带着孩子去超市购物了,要一会才回来。
保姆因为不知道沈渭南的身份也不敢随便放他进去,两人在门口僵持了一会,沈渭南觉得挺挫败,终于不得不问那保姆:“那请问莫先生呐?”
保姆听沈渭南问莫言很是热情的指着对面的房子高声告诉他:“你是问苏小姐的哥哥吗?他就住在对面,不过他现在应该还在学校,晚上他会过来吃晚餐。”
沈渭南很惊讶莫言竟然没有和苏然住在一起,他想了一下问那个热情的保姆:“你知道苏小姐去哪里购物了吗?”
按着保姆给的地址,沈渭南在两个街区外找到了那家超市,这会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超市外人来人往,很热闹,他站在街边考虑了一下,找了个休息的长椅坐下,他觉得自己就这么进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干脆在这里等好了。
那一天的苏然,没觉得这一天会有什么不同,可能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这一天她的宝宝特别乖,一次都没有哭,还老是朝她留着哈喇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