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安心养胎,而楚慎除了平时处理公事,则是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她。到了后来,姜月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楚慎更是把书案都搬到了赏玉轩,就是为了能多看着她。
姜月瞧着腹中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心里越发是欢喜。
而这一日,她便坐在软榻上缝着孩子的衣裳。楚慎搁下了手头的笔,走过去瞧着妻子认真缝着衣裳,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淡淡道:“昨日孟檀成亲了。”
孟檀?
姜月一不留神,这才觉得手指头一阵刺痛,她低头看着指尖的殷红,蹙眉欲含入口中,却被身边的男人抢先一步。指尖温温热热的,姜月有些脸红,可瞧着楚慎这副模样,便欲解释:“王爷,其实我……”
“唔……”姜月被想到他会突然亲自己,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可想着自己的肚子,便伸手推了推他,哪知楚慎非但没有松手,而且还更用力了。
亲完之后,姜月觉得自己的唇瓣火辣辣的疼,她含着泪看了一眼楚慎,然后将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没有再理他。
楚慎这人太过粗鲁,都不晓得会伤到孩子。姜月心中埋怨的想着。
而这副模样,落在楚慎的眼中,却是另一层含义。可是他懊恼自己又一不小心露了本性,令她抵触自己。楚慎坐到姜月的身边,拿过她手里缝制的衣裳,捉着她的双手道:“别生气。”
“我没有。”姜月嘟囔了一声,然后才抱怨道,“下次不许这样了,万一压到孩子了怎么办?”
见她这般关心他俩的孩子,楚慎的眸色变得柔和了一些,从善如流道:“好,为夫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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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姜月临盆的时候,只不过日子比预计的早了一些。彼时楚慎正在宫里,一听到妻子生产了,便立刻赶了回来。可是他听着产房里惨痛的叫声,一时心疼无比,只想立刻闯进去。
可是产房这种污秽之地,楚慎又如何能进。他在外头等了整整三个时辰,才听着里头传出婴儿洪亮的哭声。楚慎原是紧绷的情绪一紧,心里也欢喜了几声,可之后又听到稳婆的叫声。
楚慎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夺门而入,瞧着榻上的妻子面色苍白,下|身竟是一片殷红。
“王爷,王妃是……是血崩了。”稳婆声音颤抖道。这生产血崩,可是要人命的,而且瞧着王妃的这架势,怕是来不及了。
孕妇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而且姜月又是头一胎,更是凶残万分。
姜月知道自己大概是活不了了,可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平安出生,却是知足了。她看着身边的男人,心里有很多的不舍,总觉得嫁给他之后,事事都是他让着自己,一点都没有为□□子的模样。她靠在楚慎的怀里,翕了翕唇道:“衍之哥哥,咱们的孩子好不好看?”
小时候她不知道身份有别,唤他“衍之哥哥”,之后便一直生疏的唤着他“王爷”,如今又听到她这般亲昵的唤着自己,却是在这情况之下。
楚慎抱着怀里的妻子,双手在颤抖。若是知道生产会这般凶险,他宁可选择她一辈子都不要给他生孩子。他楚慎就是无子,也不想她这般丢了性命,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道:“世子很好。”之后又安慰,“阿月,不怕,你会没事的。”
他们才刚刚成亲,刚刚生了孩子,这一辈子,他们还要很长的路要走。
“阿月,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其实姜月一点儿都不怕,她只是舍不得,舍不得丢下孩子,舍不得丢下楚慎。她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忍不住落了泪,声音低低却微笑着道:“衍之哥哥,其实,其实刚开始,我真的觉得你很坏,我……我很害怕看到你,可是现在,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愿意给你生孩子。衍之哥哥,其实我一直都想这么叫你,可是我不敢。你对我这么凶,又是王爷,我哪里有资格这么唤你。”姜月的声音很轻,却是委屈至极,像个可怜的孩子。
“以后都这么唤,好不好?”楚慎声音沙哑道。他又何尝不想她对自己亲近一些?可是,可是他也害怕,害怕自己的强势把她推得更远,害怕她心里更喜欢别的人。
“嗯。衍之哥哥。”姜月点了点头,而后又想到了什么,认真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孟将军,你相信我……好不好?”
楚慎抱着妻子的手收紧了三分,握住她的小手,道:“我信你,阿月,我信你。”
其实她已经做得够好了,是自己不相信自己。这些日子,她对着自己笑,甚至给他做贴身的衣物,还送了他一个荷包。他心里有多欢喜,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想这么一辈子,宠着她爱着她,让她在自己的庇护下每日都过得开开心心的,然后替她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衍之哥哥,以前我怕你,是因为你对我太凶。如果……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开始就对我好,好不好?”
——若是这样,她就可以早一点喜欢上楚慎了。
“好,好……”楚慎应道。
想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