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便做,萧君默当即让人草拟皇榜,分抄数份贴到宫外,并增派士兵驻守宫门,以免有人浑水摸鱼入宫。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便决不轻言放弃!
翌日起,源源不断有民间大夫入宫,然这些人看完苏澜清的腿,给出的回答与宫中御医相差无几,萧君默不死心,继续让人召大夫入宫,一日他正与苏澜清说话,一群大夫进来,他一眼瞧见为首一人,正是当年来到宫中,提出芨芨草一说之人。
那人名唤吴起,他上前来看了看苏澜清的双腿,立时面露苦色,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皇上,苏将军双腿受伤太重,草民只能保他肌肉不萎缩变形,无法根治,不过草民有一人想推荐,家父也是大夫,听家父说,城外三十里处山中有一隐居老者,名唤莫儒,是家父的师傅,家父说老人家隐居深山数年,早四十年前,在京城极富盛名,妙手回春,不如皇上可试试让此人为苏将军瞧瞧。”
萧君默听言与苏澜清对视一眼,眸中突现难以掩饰的欣喜,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他当即决定亲自带苏澜清出宫去寻这名大夫瞧一瞧,一定能够治好的!
于是萧君默近几日加紧处理政务,一些小事便交给丞相等人去处理,三日后带着苏澜清踏上前往城外的路途。
两人坐在马车上,时值冬日,陡峭森寒入骨,马车中却很是温暖,苏澜清身着冬衣,向后靠在萧君默宽阔的胸膛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在看。
“澜清,这是新制的糕点,来,尝一口。”萧君默打开一个精致的食盒,捏着一块糕点送到怀中人的唇边,苏澜清看书看得入迷,下意识地张开口直接将糕点吃下,不慎把萧君默的手指也含了进去,他一愣,尴尬地低下头。
萧君默失笑,将手指收回来,抽过苏澜清手中的书,不由分说地放到一边,“澜清,你已经看了很久了,不能再看了,伤眼睛,睡一会儿罢。”
“我这天天睡觉,不成小猪了?”苏澜清摇头,他并没有困意,不想睡。
“胖些好,我情愿养一只小猪。”萧君默亲了亲他的脸颊,笑意温柔。
“胡说八道。”苏澜清瞪他一眼,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马车徐徐前进,两个时辰之后,终于抵达吴起所说的地方,萧君默给身旁人裹上厚厚的大氅,自己先行下车,将轮椅放在地上,接着探身进去将苏澜清抱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轮椅上,亲自推着他往山上而去。
山路崎岖且弯弯绕绕,上山着实费了他一番功夫,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于看见位于山顶的,一间朴素的小屋,屋顶上冒着袅袅青烟,萧君默深吸气,怀揣着激动和紧张的心情,加快脚步往前走,到了门口轻轻扣门。
“何人?”里头传来一个并不年轻的声音,一名老者打开门,老者满头白发,看起来至少已有古稀高龄,他打量着门口的两人,一站一坐,虽然衣着简单,但气度不凡,想来不是普通百姓,“你们是谁?”
“老人家,我们是来找您瞧病的,听闻您医术卓绝,希望能替他看看腿上的伤,不胜感激。”萧君默真诚地说,到了这里,他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所有的身段,为了心爱之人,都要放下。
苏澜清惊讶于他的言语,心中平添一分感动,这人能为他做到如此,放下皇帝之姿只为对方愿意治他的伤,实属不易。
“你们是如何得知老夫住在这里的?”
萧君默一五一十地回答,隐去了自己和苏澜清的身份,只说是有所耳闻,故抱着希望而来。
“先进来罢。”莫儒叹气,让开一条道让两人进入院中,一边走一边说:“老夫在这儿隐居了数年,很少有人知道,你们是吴诚的朋友罢?”
萧君默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吴诚即吴起的父亲,便点头应声。
“原来如此。”没有想象中那般困难,莫儒很轻松地便应下了,萧君默一阵高兴,推着轮椅来到里屋,将苏澜清抱到老人指定的一张软榻上,帮他解下大氅放到一边,又摊开一块绒毯盖在他的腿上,伸手抚了抚他后背的发丝,柔声说:“放轻松,别紧张。”
这一切都落在莫儒的眼里,他注视着高大的男子对软榻上的男子极尽温柔的动作,走过去放下手中的药箱,看了看两人,突然出声问:“你们二人是甚么关系?”
萧君默怔了怔,随即握紧苏澜清的手,毫不犹豫地回答:“逸槿是我的爱人。”逸槿乃苏澜清的表字。
“你们……”莫儒的目光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看了许久,才轻笑出声,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痴情人莫负痴情人啊。”
萧君默震惊,险些以为这老人知道他们前世的事情,连忙道:“老人家放心,我不会负了他的,此生只爱他一人。”他深情地说着,衣袖骤然被苏澜清拉了拉,这才止住了自己想要当着老人家面表达爱意的心情。
“希望你能做到你口中所言的。”莫儒语重心长地说,目光缥缈,仿佛在眼前这人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人,他叹息,坐在软榻另一侧,仔细查看起苏澜清的双腿,越看他的眉头皱的越深,连带着萧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