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爱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是不是就代表或许我有机会了?”安琪自嘲一笑,身前的光线太过刺眼,刺疼着她险些以为眼前那虚实的一片皆是幻觉。
沈天爱沉默,痴痴傻傻的抬头望着那山没有温度的亮光,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他们的相识止步于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
“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久未开口的顾今易站起身,目视两人的身影,轻声道。
沈天爱移目看去,男人的眉间溢满些许忧愁,她再一次低下视线,他说的没错,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如果,事已至此,何必找借口。
“叮……”手术室大门毫无预兆的敞开,一人疲惫的从里间缓慢走出、
顾今易率先迎上前,直接抓住费易的肩膀,认认真真的注视着他眉间的变化,为何他脸上写满的尽是忧愁?
费易抬头巡视一圈三人,轻叹一声,并没有多言一句。
沈天爱心口一颤一颤的疼痛,她不敢看他的眼,她怕他的眼里出现的是绝望。
“医生,你快说啊,情况怎么样?”安琪抓住费易的另一臂,纤长的十指暗暗加大力度。
费易诧异的瞪着想要捏断他胳膊的两人,急忙松开往后退出两步。
“费哥,请你直说。”顾今易隐忍着恐慌,正视男人双目急切问道。
费易点点头,又摇摇头,忍不住的再次轻叹。
空间很静,他的这一声叹息仿佛如寂静夜晚中的电闪雷鸣,将三人无措的神经拉至最低点。
“没有希望了吗?”顾今易踉跄一步,重重的靠在墙壁上,掩面痛哭。
“诶,我说你哭什么?”费易拽起地上已经狼狈不堪的男人,想他顾三少天生自傲,这落魄的一面还真是惹人啼笑不已。
顾今易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蹙眉,“你……”
“我又没说你大哥死了,你哭早了。”
“……”走廊上,寒风瑟瑟。
费易掩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都说祸害活千年,他怎么舍得就这么撒手人寰?”
“你刚刚还……”安琪十指成拳,“你耍我们?”
“所以说你们都太年轻了。”费易忍不住的咂咂嘴,目光瞥向自始至终最安静的女人,“还是沈小姐能够做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你们得多学学。”
顾今易冷哼,“若没有关心,何来担心。”
沈天爱不反驳不解释,只是在沉默中站起身,目光自动穿透过身前的数道身影,看向从手术室内推出的那人。
苍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的浓罩在氧气罩下,微弱的心跳跳动在屏幕上,她的呼吸随着那波动的纹路一动一动,如若它停了,她甚至也在想自己的心跳是不是也得跟着一起停了。
“需要送到加护病房,三天之内不允许探望。”费易解释道。
“我们知道规矩。”顾今易扯住想要跑上前的安琪,眼角余光瞅了瞅已经先她一步走过的背影。
安琪双手交叉放于胸前,“现在知道担心了?”
沈天爱随着移动病床缓慢的移动着,双眸中映上他的脸,一点一点的再次将他镌刻在自己心口。
费易站在icu前将她的身影阻拦,“就送到这里吧。”
沈天爱点点头,目视着他的离开。
“你可以先回去了,过两日再来探望吧。”费易转身走进病房。
沈天爱独自站在无人的走廊上,指尖轻轻的摩挲那层磨砂玻璃,她看不清里间的情况,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瞧着里面的身影,不知是谁不知是什么情况。
眼泪湿了眼眶,却依旧未曾落下。
“天爱等了你两年,你就出现了两天,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这里也会很痛很痛,痛到生不如死,痛到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顾今唯,你还差两年的等候,我等你还给我,我们说好的。”
她的头靠在玻璃上,嘴角微微上扬,在笑,笑容很淡很淡。
隔日,天色微亮,一则新闻再次轰动全城。
z局非但不曾起诉叶宇维故意伤人罪,还给予良好市民协助反腐褒奖,一时之间,形势逆转。
本是低至谷底的叶氏股价瞬间反弹,以着让人无法估测的速度彻底霸占了整个股市中心。
众人唏嘘不已。
沈天爱静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画面中神情憔悴的走出检厅的身影,嘴角也是难以掩饰的高兴上扬,如此就好。
齐霖的电话也是在下一刻便直接响起。
“天爱,看到新闻了吧,这一次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齐霖大笑道。
“我都看到了,很为他高兴。”
“那你来叶氏吗?”齐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沈天爱移目瞥向玻璃窗内看不见面容的白色身影,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我会给他打电话的。”
“天爱,如果你能来一趟就来一趟吧,虽然没有结婚,也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