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改,却不料在庭中看见一幕,一个黑衣人背上背着一个人进了苏慎的书房。
因为被负之人穿的是素色的衣衫,在暗处也能看得明显些,而那身量一瞧,七八分应是女子。
第二日,便传大少爷钟爱的贴身丫鬟不见了。
这其中的巧合,怕是傻子都能窥得一二。
许绣心么?
桌上的饭菜已经放了两刻钟,温丝未动,苏锦看着几道精致的菜肴,绣心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别吃太咸的,对脾脏不好。”
“今天的鱼是我做的,加了些黄酒去腥呢,快尝尝看。”
“身子不适吗?怎么吃这样少?”
闭上了眼,绣心每次将饭菜端上桌时,殷切地看她动筷子的表情如此生动,怎么挥也挥不去。苏锦睁开眼,觉得食欲全无,一颗心随着绣心的失踪早已沉寂了下去。
“端下去吧,我不想吃。”手一挥,苏锦转身进了卧房。
苏忠默默地收拾着碗碟,这是第四天了,自绣心姑娘失踪,少爷就没有吃过一顿完整的饭菜,这样下去怎么行呢,可是苦于不能说话,连劝上一劝都不行。
卧房内,苏锦打开柜子,里面是绣心整理到一半的行装,还有一些已经打好的包袱,只粗略地收拾了一番,还没来得及打点细软。
一拳打在雕花木柜上,苏锦咬紧了牙,都是自己的错,若是当时执意留住她,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后悔这词,远远不足来描述她的心情。
心里担心不假,可苏锦还是理清了些头绪,既然没有伤及绣心的性命,那么便一定是以她为人质的,能干的出来的,便只有苏慎,或者是江王这个至今为止还没有透出他目的的人物。
若是苏慎,不管他将绣心藏在那里,最后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钱财,而那江王,便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对付的,苏锦叹了口气,云姨去了泾州后一直没有传来消息,本来过些日子就可以带绣心去并州,等待和云姨会和,这个节骨眼上,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却让绣心被人绑了去。
将握着的拳头紧了紧,苏锦暗暗发誓,找到绣心之后,不管什么苏家,也不管什么生意,更不管什么江王苏慎。即刻带她走,这地方除了一些回忆可恋,已没有什么东西可让苏锦在乎的了,身旁能拥入怀中看沧海桑田的那人,才是最为重要的所在。
不想再让她受伤害,也不想再经历分离,只想温酒煮茶,与她看尽秋冬春夏。
在黑牢里关着,早已忘记了时间,绣心再次醒来时,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上冷的像冰块一样,她勉强爬了起来,把地上的干草收拾了一下,铺成了一个草窝躺了进去,这样好歹能舒服一些。嘴唇微微发干起来,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喝水了,胃也因为饥饿开始抽搐。
迷迷糊糊,她听到些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楚,是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费了些力气才看清楚,来的人是莺儿,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
莺儿把丫鬟手里的食盒接了过来,从里面拿出饭食,又从铁柱的缝隙塞了一床棉被进来。
“小姐,可安好?”
一句简单的问候,绣心听来觉得像是最恶毒的诅咒,提起气息,她声音干涩地说道“你觉得呢?这般费尽心机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出奇地,莺儿脸上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与喜悦,却能从她眼中读出一丝微微的,怜悯。
“不为什么。大约......是报复上天的不公罢。”说完这句话,莺儿便转身离去了,绣心觉得,要是没有这饭菜与棉被,前一刻刚刚出现的莺儿,不过是自己脑中的臆想。
从弯弯曲曲的暗道向上走了几级台阶,莺儿推开了暗门,外面连着的,是苏慎的书房。
“怎么?叙旧叙的如何了?”冷眼看向从地面密道走出来的莺儿,苏慎说道。
见到他将自己抓个正着,莺儿却并不惊慌失措,只是说了句,“毕竟有些情分,以后,便不关我的事情了,要杀要剐随你。”
被她这一句说的竟然怔在原地,苏慎眼神变了变,随即说道,“怀着孩子还这样乱来,我送你回去。”
随着苏慎出门,踏出房间的最后一刻,莺儿似是回了回头,看向那暗道所在的地方。
泾州。
不似江南的红肥绿瘦,塞北的秋天,早已染上风沙的颜色,或者说,从来都是风沙的颜色。
韦成效以自己手下的神威军为主力,将泾州作为根据地,一点一点向南进军,西北四州本就是韦成效的势力影响范围,周围揭竿而起,响应起义的官员民夫不再少数,即使无所动向,也采取自保围上的策略,多数城池守将和县治文吏,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一番,便下了降表投诚,极少数顽固的,不消几个时日,就被扫灭殆尽。
神威军是韦成效多年经营的亲信部队,军纪严明,训练有素,无论步兵骑兵,都和突厥作战多年,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本可一路披荆斩棘,一个月内取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