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你笑起来可真好看,那天我和朋友喝酒看见你,他差点就想对你耍流氓了,幸好我给拦了下来知道吗……”
他喋喋不休地说,蒋灵装作看外面的雨,这下显得叶红竹十分聒噪,他停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我?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姑娘,很难搞定。”
她随意地笑笑:“或许,想找个人安安心心过日子了吧。”
在这样的乱世中,很多姑娘只想找一个人安定下来,家人和睦,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蒋灵纵然性子高傲,却也不乏这么想。
并不是害怕无休无止的战争,也不是害怕红颜枯骨客死他乡。倘若秀坊需要,她依旧会无所顾忌地站出来征战,决不退让半分,但是心里终归不是滋味,她想要一个安定的归属,一个无论受了多大委屈,都有人在那里安慰鼓励她的地方。
听起来似乎是莫大的贪恋,但是谁又不希望这样呢?
蒋灵没有恋爱的经验,天生性子里的孤傲让人难以靠近,叶红竹洪流一般冲破了她隔绝自己与他人的屏障,两人干柴烈火,久旱逢霖,居然成了。
想来那一夜的雨,也应是落花有情,道尽思念。
☆、入南柯
纵然虚度一夜春宵,却还是让韩子衿备感重返人间,心里欢喜。
回府的日子并不能耽搁,她却不想和温雨晗多做分离。总说小别胜新婚,可惜韩子衿就是想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只怕这一小别就是再不相见。 于是温雨晗睡得迷迷糊糊起床就发现那个人已经不见踪影,刚打开房门就被一抹鲜红身影堵在了门口,进不是退不是,尴尬地问:“做什么啊?”
韩子衿打了个响指。 “如此美好光景,在下实在寂寞,趁着春色正好,来劫个色。”
温雨晗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韩子衿只牵来两匹马说道:“好好骑马,要不然够你受的。”
韩子衿说,骑马的时候背要挺直了……
腿要夹好马肚子……
拉好缰绳啊!
温雨晗脸都白了,幸好这匹马的性子温和,没把她直接甩了下去,只是打着响鼻哼哧哼哧地抱怨。
韩子衿也不慌,她又在嘴里叼了一根草,看着温雨晗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被马遛来遛去,那匹温顺的马最后竟然小跑了起来,有意和背上的人做对似的。温雨晗咬着下唇也不愿吭声,闭着眼抱住了马脖子,紧紧地贴在马背上。韩子衿看的哈哈大笑,最后趋着红红赶上去,一把揪住了缰绳,那匹马就乖乖打着响鼻不闹腾了,慢慢踱着步子。
躲在草丛里的蚊虫被马蹄惊吓得飞了起来,二人坐下的马蹄声交错,咔嗒咔嗒,听着说不出的惬意。
韩子衿打着哈哈:“我看你啊,就该乖乖呆在家里,给男人做媳妇。”
她的语调轻佻,看那小妮子气呼呼地蹭着马颈上的鬃毛,直起身来夺走她手里的缰绳,一夹马肚子。
“阿飞,咱们走!
呼啦呼啦又奔了出去。
一阵尘土飞扬,韩子衿啧了一声,抖抖发冠上的虫子,调转方向也不跟上去,兀自慢悠悠晃荡着。
终于又是一阵闹腾,身后温雨晗呼喊道:“韩子衿!你……哎呀!”
韩子衿皱了眉,打了一个呼哨,那匹马就哼哧哼哧往这边跑来,亲昵地蹭着红红,两匹马反倒玩的挺开心。
“你倒是手紧,缰绳死活也不松手,这……阿飞温顺,也喜欢缠着红红玩,就送你了吧。”韩子衿慢吞吞地说,温暖的太阳让她眯起了眼,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慵懒的味道。
温雨晗看着这只懒洋洋的大狗,忍不住去捏大狗的脸,长年的风沙令韩子衿的皮肤并不滑腻,倒是很软的一团,得手后看着韩子衿正经的表情,她笑出了声。
韩子衿的眉毛抖了一下。
虽说温雨晗和各色马种八字不合,却难得遇见一匹食色性的马匹,因为有红红的一路陪伴,阿飞安分了不少,也不和温雨晗作对了,日暮时分,内城逐渐热闹了起来,在城郊已能听见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此时温雨晗坐在红红背上,技巧也不似初始般生疏,韩子衿牵着红红的缰绳在下面走着,任由精力充沛的阿飞四处乱跑,还时不时跳到红红面前蹭一蹭。
在天策府看过夕阳,在边关看过夕阳,在沐血的战场上看过夕阳……
无论哪一次内心都不无感慨,唯独这一次,韩子衿的心里波澜不惊,她回头瞟了一眼温雨晗,这小妮子正偷偷把红红的马鬃编成一缕麻花辫,根本没搭理她。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温雨晗手一僵,赶紧松手。
后来韩子衿又沉默了,她并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一直以来就是她死皮赖脸地缠着这个小丫头,要是哪天不缠着她了,也不知能不能落个好念想。
也罢,至此就够了吧。
韩子衿笑笑,一时兴起而已。
“雨晗,你觉得这样,是不是挺好?”她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