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儿心里一急,“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投桃报李
太医眉头紧锁道, “此剑刺入十分用力,这位姑娘失血不少。臣已经为姑娘开了药,若是姑娘今夜能醒来, 那便无事。否则便有性命之忧。”万贞儿冲着太医叫道,“不成。若是救不活香寒,本宫要你一同陪葬。”
太医第一次见到素来温和的万贞儿这样凶狠的说话,当即跪下连连道饶命。万贞儿也没搭理,到底是小福子机灵, 把太医拉了下去煎药。这边香寒昏着, 万贞儿便一直守在左右。而皇帝则忙着照顾受惊的皇太后。
万贞儿抚摸着香寒额间的碎发,轻声说道,“都是我不好,今夜若是叫婉尔来,你也就不会受伤了。”话音刚落,婉尔进来说道, “娘娘,皇后娘娘去太庙脱簪请罪了。”万贞儿回头问道, “怎么回事?”
“二皇子受了伤,丽贵妃心疼得紧, 就随口说了几句。皇后一句也没反驳, 带着人就去了太庙, 现下正脱簪跪在那冰凉的石砖地上呢。”婉尔道。
万贞儿冷呵了一声,“她以为如此做作自责,陛下就不会责怪她吗?婉尔, 你找人去太后宫里,把这件事告诉深儿和皇太后。”婉尔一愣,“娘娘,此刻我们不是应该想法子,不让此事传到陛下那里,让皇后多跪一段时间么。”
“不。”万贞儿摇摇头,“皇后接下来一定会因为跪地良久而晕厥,到时候陛下才真的不好意思罚她。”婉尔这才明白的点点头。婉尔才要走,抬眸又见香寒晕着,又担忧道,“娘娘,香寒她?”
万贞儿点点头,“她是为我挡了一剑。”婉尔似乎松了一口气,仿佛在庆幸香寒这一剑不是替陛下而挡,却不料万贞儿说道,“香寒护驾有功,我会劝深儿给香寒嫔位。”婉尔愣道,“娘娘,哪有宫女一跃成嫔的先例呢?更何况,您不是不知道香寒她?”
“就因为我知道香寒这一番苦心,才要成全她。她若不是为了我,哪会隐忍至此?更何况,她救了我的命,难道我不应该投桃报李吗?”
婉尔叹道,“不是奴婢说您,您也忒好性了。您怎么知道香寒不会以怨报德呢?再说您此举,阖宫嫔妃也会嘲笑您啊。”万贞儿摆手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何曾在意过别人的想法。”
婉尔拦道,“就算您不在意嫔妃的想法,也要在意陛下的想法吧。难道陛下愿意让您曾经的侍婢一跃成为自己身边的妃子吗?”万贞儿被此言难住,无话可说。二人却都没有注意到,身边榻上的香寒眼角划过一滴泪珠。
待到入夜,朱见深来到春禧殿。万贞儿正哄着嘉儿睡觉,嘴里哼唱着一支江南小调。朱见深一进屋,就瞧见这样的场景,心中不禁一阵暖意。朱见深正要上前,万贞儿竖着食指轻嘘了一声,朱见深赶紧就放轻了脚步。
万贞儿才拉了朱见深的衣袖,二人回到万贞儿的寝殿。“今儿可吓着了?”朱见深哄着万贞儿问道。万贞儿摇摇头,“哪里就这样矫情。臣妾倒是听说今儿好几个嫔妃都说受惊过度,等着陛下去安慰呢。”
“这话听起来可真酸。”朱见深用戏谑的眼神望着万贞儿。万贞儿瞥了一眼皇帝道,“今儿我倒是没害怕,反而是韩雨沐最后的一句话让我惊悸不已。”朱见深自然明白,万贞儿指的是韩雨沐说的那句来世再见。
“贞儿性子柔善有德,韩将军欣赏名花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贞儿,今世相拥,来世相爱的只能是你我,不会是旁人。”万贞儿想听的就是朱见深的这句话,心下安稳不少。
她把头倚靠在朱见深的肩上,说道,“但愿你我如鸳鸯,生生世世不相忘。”朱见深感受到万贞儿下巴的棱角和发丝的幽香,轻声呢喃道,“我哪里还能逃脱你的怀抱呢。从小到大,真心陪着我的只有你。”
万贞儿紧紧抓着朱见深的胳膊,“今天韩雨沐那一句话,才让我意识到,若是来生没有你,该是多么的寂寞和无助。”朱见深很少听见万贞儿这样表白,亦是触动情肠,感念不已。二人因为嘉善公主而生的隔阂,就在韩雨沐的这次刺杀中消失殆尽。
次日一早,春禧殿传来皇帝的旨意,皇后主持六宫无能,将打理六宫之事交给皇贵妃,丽贵妃从旁协助。皇后尽管心里失望不已,但还是含笑接了圣旨。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哪里瞧不出皇后的失落,奉承道,“如今宫里出了韩将军这样大的事,陛下少不得拿身边亲近的人做筏子,才好警醒众人。并不是真的生了您的气。”皇后心里焦急,面上也不露神色,只心平气和道,“确实是本宫的不是,还请公公代为转告陛下,说臣妾会淡泊自省,请陛下以观后效。”
大太监瞧着赵松递过来的银子,摇头推辞了才躬身离去。他心里知道,皇后就是皇后,她的地位不会轻易被动摇。所以,永远都不要怠慢皇后。
赵松送走了大太监,回身便见王皇后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心里不由得难过道,这下子又难伺候了。王皇后冷声说道,“把内侍局负责宫宴的人,给本宫杖毙。”赵松点头答应了,却犹犹豫豫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