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样子的梁三郎,杏花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心里霎时也打了个颤。
然而心中的不甘和因为屈辱产生的报复心随即又反弹起来,让她梗着脖子,奋力地瞪回去,尖着声音道:“梁三郎你别想吓唬我,我不吃这一套,即便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好,咱们走着瞧!胡杏花,从此刻起,你要是不想挨打,就离我三尺远,还有从今晚起,你给我滚到我娘那屋里去睡,我眼不见心不烦!”
“你凭啥赶我去东边屋里睡,这屋我也有一半!”
“凭这个!”梁三郎向着杏花举起了拳头。
“……”杏花不由得缩了缩头,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梁三郎得意大笑起来,接着走出屋子,扬长而去。
杏花在屋子里越想越气,便去拿出来剪子,把屋子里床上的被子等物剪得稀烂,接着又去砸屋子里的那些瓷器和摆设。
她在屋子里搞出来的动静,让在外头帮着柯氏收摊子的梁三郎又冲进西厢房去了。
进去之后,看到杏花的“杰作”,当然是忍不住逮着杏花又是一顿狠揍。
杏花的嚎哭声以及大声喊梁三要杀人的话,又让梁二娘等人扔下手里的活儿进屋去拉架,把他们两口子给分开。
吵吵闹闹直到天黑一家人才吃上饭,估计又吵又打很耗费体力,梁三郎和杏花这一晚都比往常吃得多些。
吃完饭洗漱了,梁三郎执意去东屋里睡,他抱着儿子春生睡一床,让老娘和姐姐还有秀儿睡另外一个床。
杏花不甘心地往这边屋走使劲儿拍门,最后还是梁二娘将她给骂走了,说她这样让人家路娘子没法子睡了。还有,她是不是连她的儿子春生也不放过啊,都闹了一天了,孩子也困了。要是再这么闹,明日自己就亲自去一趟杨柳镇,让她爹娘来把她给接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梁二娘的话到底起了点儿作用,杏花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终于是回西厢房去了。
这一日下来,梁家人各个都是疲累不堪,梁二娘在睡之前还是训了弟弟,让他不要对杏花那样凶,还有那和离的话就不要提了,毕竟两人都已经有了孩子了。
梁三郎却说他确实是烦了杏花,不想跟她过了,瞧瞧杏花这泼辣的样子,纯粹就是一个搅家精,再这么下去,别说在城里发财了,就是这买卖也得给她搅黄。
柯氏疼儿子,听了梁三郎的话就说那杏花的确不像样子,梁家人的脸今日都给她丢尽了,路娘子可是看了不少笑话。要不了几日,这条街上的人都会议论纷纷了,不管那议论是跟儿子还是儿媳妇相关,都是丑话,梁家的豆腐买卖也会受到影响的。不如,明日真去叫胡大郎跟她娘子来说一说这个事,让儿子跟她和离算了,大不了到时候给她一笔钱,也比这搅家精留在梁家弄得家宅不宁好。
梁二娘听到老娘跟弟弟都是一个要让杏花跟弟弟和离的意思,便也不劝了。
毕竟好歹她还是穿越人,不认为夫妻之间为了个孩子就要将就生活在一起,今日杏花跟弟弟之间又打又吵又闹,那狠劲儿就跟对方是自己的仇人一样。她觉得,弟弟一开始对杏花就没有爱情,他只不过是看见谢二娘跟喜顺定了亲,才赌气要跟看上他的杏花成亲的。偏偏这个杏花也不是省油的灯,尖酸刻薄善妒心眼儿小,如此一来,两个人婚后连好感都没有培养出来,最后就变成讨厌和憎恶了。
还有就是,杏花太能闹了,梁家不是种地的,而是做买卖的,人家说家和万事兴,对做买卖的人更是如此。
梁二娘打定主意,明日自己亲自去杨柳镇一趟,请了胡家两口子来说事儿,问他们怎么打算,是否愿意女儿跟弟弟和离。要是不和离,他们又怎么保证胡杏花再也不跟弟弟打架吵架。
翌日一早,梁二娘起来跟老娘和弟弟说了她的打算,柯氏和梁三郎也赞同,她就帮着弟弟做了豆腐,摆好了摊子,吃了早饭,出去雇了车去了杨柳镇。
到了杨柳镇之后,她去见了胡大郎夫妻,胡家两口子听了她说的话,即刻就跟着去了汴梁城,见到女儿杏花,一家人关在西边厢房里说话。
杏花就向爹娘哭诉梁三郎不但在外找野女人,还打自己,她把身上的那些伤痕给两人看,胡大郎夫妻见了心疼得直哭。两人就劝杏花别跟梁三郎过了,因为梁三郎既然已经变心了,就没有必要委屈自己跟他一起过了。他们全杏花跟梁三郎和离了算了,和离了回杨柳镇去,他们两夫妻可以养她一辈子。
不想杏花却不愿意,她说她不能让梁三好过,要是和离了,他就正好去找那个野女人。
胡家娘子道:“你不让他好过,你也好过不了呀,你大姑子说了,若是你愿意和离,会给你一百贯钱,你的嫁妆也全部带走。依娘说,不如就此答应了她,得了这些钱回去以后爹娘给你招赘个听话的女婿上门儿,和和美美过日子可不是好?”
杏花哼一声,说:“一百贯就想打发我呀?门儿都没有!跟梁三厮混那个妇人我见过,很有钱,她既然想要夺走我官人,不给我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