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皇帝心中有愧,自然是忙不迭地应承下了。
萧玄芝是这样跟他说的——
说,男儿家总是要求女儿家守身如玉、从一而终,殊不知,其实女儿家也是想要“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呢。
元昊皇帝深以为然。于是,便召来太监传令下去,从即日起,普天之下,便开始实行一夫一妻的制度,不许任何人再行纳妾了。
至于那些由于“历史遗留问题”的民间之人的妾侍、以及宫内的妃嫔,若是她们想走,便给钱打发,让她们出去自立门户,想嫁好人家便嫁好人家,想挣功名便去挣功名,悉随己便,任何人不得横加干涉。
若是不愿意走,或是难以自立生存、没办法走的,那便任由她们留下,以等同于正妻的衣食用度来将她们以礼相待,无论嫡庶亲疏,皆由自家子孙后代将之赡养至终。
另外,趁此时机,萧玄芝还哄得元昊皇帝传令下去,取缔了这天下间所有的青楼,也不再让姑娘们在艺馆里卖身了。
不仅如此,萧玄芝还让元昊皇帝取缔了宦官制度,从今往后,再有入宫的男性侍从,便不需要阉割为宦了。
对此,萧玄芝便是如此解释的——
若然后宫妃嫔对他元昊皇帝有情,那么,便会自主而自觉地为他守持贞洁、从一而终的,断不会去招惹那些宫内男侍。
若是她们去招惹那些内宫男侍了,那么,毫无疑问地,便是他元昊皇帝这个“夫君”当得不够格了。
自然,为了防止一些后宫男侍犯上作乱,仗恃着自己身高体壮,对弱质纤纤的宫嫔们用强,对此,一经发现,自然是要将那男侍推到午门外的菜市口,当街千刀万剐的。
如此,他们自然有所忌惮,不敢逾越规矩了。
此外,萧玄芝还顺便把“贞洁”这种本不该被当回事儿的偏执向元昊皇帝说了。
她是这样说的——
说,人饿了就要吃饭,渴了便要喝水,长成了,那么自然是要发情的。
如此,光靠憋是不行的。
正如坊间的说书先生所言,大禹治水,疏而不堵。越堵,便越容易决堤。虽然一开始堵得死死的,给人一种相安无事的错觉。但随着水位的上涨,终会有决堤的一天。到时候,一旦决堤,便将会横行、泛滥。
如此,实不如将之好生疏导要紧。是以,只要两厢情愿,那便不要管了,且由着他们去罢。
为此,萧玄芝还代传上谕,着令太医院研究不伤人身、但却可以使人避孕的手段。
结果不出两天,如今已官拜从六品太医院执事、萧玄芝的大嫂、林女史,也是正三品太医院院判林孝贤的女儿——林木患。她,便研究出了以猪、羊等家畜肠子制成的避孕工具,即日便在天下间推广开来。
这些事情被慕幽兰知道以后,她便总不住地拿萧玄芝来打趣。说她市侩、狡诈,满肚子油滑,贼溜溜地不是个善茬。
萧玄芝索性心一横,老着脸皮把这些消遣、打趣当作夸奖来听,直在那里觍着一张老脸回嘴道:“我便是如此狡诈奸猾、市侩鸡贼之人。向来撒网不空回,摔一跤都得顺便儿摸一把石子儿起来方才觉得舒心痛快!
如何?看见我这副吃亏不利索、占便宜不嫌多的丑恶嘴脸,可是恨自己当年瞎了眼才看上我的么?!”
捎带着,还装出一副泫然欲泣、委委屈屈的模样,去哄得她家兰姐姐于心不忍、我见犹怜。
于是,慕幽兰便温香软玉地向她投怀送抱,兼施以缱绻慰藉,这方才将那呜呜嘤嘤、委委屈屈的萧玄芝给哄得软了下来。
时日一天天地过着,除了“逍遥王爷”成为储君殿下的西宾先生以外,最近便是天下泰平、无事发生了。
如今,在这朝堂之上,萧玄芝依然还是女扮男装地当着她的逍遥王爷的。
毕竟朝堂之上如今还全部都是由男子把持的,一名女子都不见。
萧玄芝深谙循序渐进、脚踏实地的道理,老胡子们的心思改观,断不是一蹴而就、一天两天的,是以,她便也不急不躁,只在那里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当着她的逍遥王爷,在朝堂之上与老胡子们扯皮斗嘴,不亦乐乎。
她只待一个机会。
等到时机成熟,她便让这逍遥王爷归隐山林,然后由他逍遥王爷的同门师妹“萧灵草”出来接他的班,然后,恢复女儿之身,继续在那元昊皇帝的身边给他出谋划策、当智囊。
好在,托了当年封建礼教、男女大防的福,是以、萧玄芝的父兄虽然在这朝堂之上交游广泛,但却终是没有几个人见过萧玄芝的那张脸的。
如此,便算是恢复了女儿之身,出入朝堂,也是不怕被别人给认出来的。
与此同时,静候时机的还有“慕皇后”和“萧贵人”。
如今,元昊皇帝早已不再去“宠幸”正宫皇后慕幽兰了。
但他却也还是没将她的封号给废了,依然将她放在坤和宫里养着,锦衣玉食、美醴珍馐地好生儿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