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缠在一起,她又说道,“留个活口。”
封镜和救兵来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脚一软险些跪在了地上。
殷无意身上都是血,就连双手也是鲜红的。那片血雾在脑海之中逐渐的变得清晰。有些强压下去的记忆也开始浮到了眼前,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从内心深处蔓延上来的恐慌,让她一下子失了分寸。战场上,受伤是常事。作为主帅,原不该也不需要身先士卒,可是楚非欢偏生爱极了那驰骋疆场的感觉,每次浴血而归都让她无比的畏惧。天门山上的清净日子短暂,可最后却成了她一生的怀想。当初楚非欢伤好之后,执意离开了天门山,她万分无奈之下只得跟随。她知道,这人想要什么,自己都会为她取到,就算是拼了这一条命。
就算世界倾覆了,这个人也不能够死!
“无意,你怎么样!”迟暮焦急地叫了好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就一把扯着她的手腕。
“我没事,快看看楚非欢!看看她怎么样!”殷无意终于回过神来,眼眶红红的。一把揪住了迟暮的袖子,对于周边的境况不闻不问。楚非欢在她的怀里,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伤在了背后,还不止是一处。钱的伤口只是微微地渗着血,而深处几乎可以看到那森森的肩胛骨。“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够有事情。”像是发癫了一般,紧紧地搂着楚非欢,又哭又笑。
“……”就这样没死也被你勒死。迟暮有些无语,硬是掰开了殷无意的手。掏出了一个玉瓶子,里面盛着一颗通红的药丸。这是她花了好长的时间炼制出来救命的药丸,瞧着丸子,她面上又浮现了几丝犹豫。如果是殷无意受伤,她二话不说就喂了,可是眼前的这位主,怎么看都有些不甘不愿的。没等她自己做主意,手中的药丸就被人劈手夺走了。
原来是封镜过来了。她的双眉紧拧着,将药丸凑到了鼻翼下轻轻地嗅了嗅,最后塞到了楚非欢的口中。有些大力的推开了蹲在了一旁的迟暮,冷冷地说道:“要是你不愿意就闪开,殿下我来救。”
她的眼神如同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刃,就这般插到了迟暮的心中。愣神了许久,迟暮抿着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封镜这般冷漠的对她说话。酸酸涩涩的感觉,从心头蔓延到了四肢,看着封镜的侧脸,委屈之意也开始上浮,眼眶开始发红,险些逼出了一股子眼泪来。
已经知道不是敌手,任务失败,那群黑衣人全部都自尽了,想来都是有备而来的。
那些世家子弟造反,连累满门。楚非欢在来参加这梅花宴会之时,已经暗中调动了兵马,将那些罪魁祸首的府上重重地包围。一列列甲兵在街上行走,不同于往日巡逻的金吾卫,而今就□□门这几日也紧紧关闭了,不允许任何人通行。一时间濮城之中人心惶惶的,总是畏惧着会发生什么事端来。幸而楚非欢受伤的消息,在最开始时刻便被封锁住了,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殷无意站在暖凤阁的门口,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迟暮也在了一旁发呆,被封镜那么一说,她也有她的傲气,还真是袖手不管了。
一盆盆清水进去了,不多久就有血水给端了出来。
一个绿衣小丫环莽莽撞撞的,一头栽到了殷无意的身上。原本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可是定睛细看,是殷无意,她就冷哼一声跑开了。“这是殿下身边的小丫环芸香。”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暖凤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封镜低着头走出来,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可怖。就连神情也是恍恍惚惚的。
“怎么样。”殷无意低声问道,像是怕惊了谁一般。
“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我……我要去找沧蓝,处理一下遗留下来的事情。殿下她——”紧攥着袖子,她的双眸通红,她的答话一点儿精神气也没有,最后摇头走开,留下了一声无奈的长叹声。
心像是被人一把攫住,就连呼吸也在刹那间停滞住。跌跌撞撞地进入了屋中。
轻纱床幔被撂了下来,几缕风吹了进来,微微地飘动。
如断了线的珍珠,眼泪就这般落了下来。
☆、039
甚至失去了撩开那层床幔的勇气,生怕自己一眼看到的便是毫无生机的人闭眼躺在床榻上。殷无意跪坐在地上,心中大恸,她的手指扯着那床幔,攥得发白。
这种境况,三年前是一次,而现在又是一次。上位者真是少不得的多灾多难么?自己随同师父学了这么多,唯一遗恨的便没有学会那妙手回春之术。呜咽之声从喉头发出,像是一只失群的孤雁哀鸣。
“你什么都不记得,可偏要来撩拨我,你明白我心中的欢喜还有那夹杂的痛意么?以前在天门山上的时候,你说过解决了一切事情就陪我隐居的。三年前我以为自己活不下去,而你什么都遗忘了,便强忍着离开。可是最后我活了下来,像是个废人一样,我不敢面对你了。”
“我如何放得下?牵挂着你,就连你的楚国也时时放在心上。”
“你不是问过我吗,为什么要来濮城帮助你?什么受人之托,那不过是假的,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