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身的玉牌。他才接到了濮城来的消息,说楚王崩,新王即位。然而除了这点,他并没有接到宣城殿下的其他命令。在这节骨眼,对于这个忽然持着宣城公主玉牌出现的女子,他不得不持有怀疑的态度。玉牌是真的,可谁知道是如何得来的?
殷无意也不在意他眼中那浓重的怀疑与戒备,面上泛起了一丝柔和的笑容,她缓缓地说道:“韩将军可记得四年前殿下身侧的那个蒙面女子否?可记得火牛阵退敌的计策否?”
韩池先是惊疑最后慢慢的转为了欣喜,在他们这些将士的眼中,当初殿下的那个女子,是足以与殿下比肩的出彩人物。她消失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又回到了殿下的身边了么?韩池朗朗的笑了几声,侧着身子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声道:“姑娘快快入内,先前是韩某怠慢了。”
殷无意朝着他一颔首,就跟着他走到了内堂。
屏退了那些服侍的下人,韩池凝重的问道:“殿下是有什么吩咐么?”
“韩将军你应该也得到了濮城来的消息吧?”啜了一口香茗,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了椅背上,发出了笃笃的声响。“楚王洛因病崩,新王即位,然而他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娃娃。楚国朝政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将军你也知道,秦国的使者之前也在濮城,这消息一定也已经传到了咸京了。”
“秦国又增添了一部分兵马,驻扎在了南淮河岸。”作为南淮城的守将,韩池密切的关注着秦国的动态,近些日子他们的动作越发的大,想必是要趁着楚国国丧,撕毁盟约挑起战争。
“那么,韩将军准备好了么?”殷无意眸中划过了一道光芒,她望着韩池,嘴边泛着一抹冷锐的笑意。
“末将听姑娘吩咐。”是楚非欢的计策,亦或是殷无意的,韩池都不在乎了。时隔多年,又重新看到了那份镇定自如胸有成竹的笑意。带着胡茬的面庞上,浮现了几丝欣喜,“南淮城四万兵马,听姑娘调遣。”
一切事情殷无意早已经有了主意。
苏扶和谢天青都已经在南淮城中,最终是拒绝了韩池让她留宿将军府的好意。她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一群归鸟在天空中盘旋,发出了咿呀的鸣叫。落日红彤彤的,整个天际被渲染成了一片火红之色。浮云长长的一条,像是一条腰带,拖曳在了天边。殷无意张着手,遮住了眼眸,只透过指缝观望着这片天色。
她在南淮城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了楚都,传到了楚非欢的耳中。楚非欢也很快就会发现她的那块玉牌消失。安顿好了楚国朝廷的事情,她很快也会赶到南淮城,要怎么面对她呢?殷无意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操之过急了?可是楚洛不死,她实在是不能够安心。对楚非欢下手,对楚湘下手,足以看出他内心无情凉薄的一面,一个无知的少年,一个无能的君王,开始恋权了,这对楚非欢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她的手段过于激烈,势必狠狠地伤到了楚非欢。那些温柔缱绻,恍若隔世一般。她想要楚非欢的原谅,可是要如何才能够赚得楚非欢的原谅?这次南淮城之行,只是暂时的避开罢了。
一座谢家宅院坐落在了南淮城的一角。这儿是被谢天青从一个富商手中买下来,经过了一番改造,成了他们在南淮城停留之处。大红色的木门大开着,殷无意抬头瞧了一眼,就缓步地走了进去。青石小道边,种植着几丛矮小的灌木。空空荡荡的几乎连个奴役都没有。殷无意心中暗哂一声,加快了脚步。
绕过了几面山水屏风,走到了内堂之中。苏扶还是老样子,一身黑衣面无表情,见到了殷无意也是恭恭敬敬的。而谢天青则是拉扯着他的衣袖,一面呼吁着他一起喝酒,另一边还催促着迟暮,让她把在濮城之中的事情一一的讲明白。
“你自己不留在濮城,现在倒好了,发生的事情老是来盘问我,我哪儿记得那么多的事情啊。”迟暮被谢天青问的有些不耐烦了,朝着他甩了个白眼,看见了殷无意进来,赶紧躲在了她的背后。
“迟暮,你这个死丫头。”谢天青呵呵地笑了一声,摇摇头。
放下了酒杯,他看着殷无意,问了一声:“阿妹,听说你让迟暮害了楚王的命?”
“嗯。”殷无意轻哼了一声。
“那你和那位宣城殿下还能成么?她不会恨你入骨么?我看啊,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别管这么多事情了,反正最后还是会被人埋怨的,不如就此收手离开吧。让他们秦国和楚国斗个你死我活的。”谢天青悠悠的说道,他倒是还没有放下那心思,趁机鼓动着殷无意离开。跟楚非欢在一起,她的阿妹会受到许多的委屈,那位殿下倒是好,把过去尽数忘却,而所谓的未来,也缥缈无期。他实在是不想自己的妹妹收到了其他的委屈,他甚至还想过杀了楚非欢一了百了,只是这样啊,绝对会被自己的妹妹给深深的怨上吧。
殷无意听罢了谢天青的话只是笑了笑,知晓他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很多事情,哪能够那么轻易的便断了联系,如果可以,她就不会重新回到了濮城了。“阿哥,都准备好了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