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不再干预,只希望在我活着的时候,能够看到你和沧蓝姑娘成亲吧。”他的面上含着一丝笑容,满足地看着顾怀舟和沧蓝交叠的手。
“扑通——”一声,顾怀舟已经从座位上滑下,跪在了封凛的面前,脸上满是感激的神色。“学生顾怀舟,多谢恩师成全。”
沧蓝也随着他的动作,跪在了地上。清淡的面容看不出情绪,只是行动证明了一切。她的目光终于不留在了封镜的身上了。
也只有封镜一人刷白了脸。
☆、061
封凛躺在床上嘴唇一直喃动着,然而他的话一字都未落入封镜的耳中。她怔怔的望着那跪在地上的沧蓝和顾怀舟,顿觉世事讽刺。明知道结果,还义无反顾,这到底是为了哪般?难道真得等亲眼所见才死心么?沧蓝的面上偶尔浮起了几丝清浅的笑意,黝黑的眸子落在了顾怀舟的身上,这等浓情蜜意……轻呵了一声,封镜一扭头,就大步的踏出了房间中。
风吹的树林哗哗的响动,几只鸟雀在树梢腾跃着,还发出了轻快地鸣叫。封镜倚靠在了亭子的栏杆上,手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的酒壶,却是空空荡荡的。似乎随着殿下到军营之中便很少饮酒了,回到了濮城之后,更是滴酒未沾。若是以前那个督促着自己戒酒的沧蓝该会很高兴吧,只是如今,她也是不在乎的。
仰着头,双手覆住了有些湿漉漉的眸子,透过了指缝,看那中天的日光和一丝丝飘动的白云,封镜先是轻笑,最后声音渐渐放大,含着些许怆然和凄切。
“封镜——”呼喊声由远及近。
封镜半倚在那儿,一动不动。收住了面上所有的表情,看去只有一派冷然。一片阴影投在了地面上,手被人轻轻地握住拉下,封镜猛地一甩手,有些恶狠狠地看着沧蓝。她眸中带着的几许温柔和心疼,如今看来有何等意蕴?一切都是假象,明明是她一厢情愿罢了,为何还有那两厢情悦的错觉?
“你什么时候回军营。”沧蓝看着自己的手,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她望着封镜,淡声问道。
“怎么,怕我来不及看到你和顾怀舟的成亲么?”封镜冷哼一声,低着头避开了沧蓝的目光,“该走时我便走,你不必担忧什么。”走了,那就再也不回来了。
沧蓝默然,只长叹了一口气。她在封镜的身侧坐了下来,只专注的看着她。一片落叶被这料峭的春风吹动,颤颤悠悠的飘了下来,刚好落在了封镜的肩头。右手缩在了袖子里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最后忍不住,轻轻地拂向了封镜的肩头。恰在此时,封镜的脑袋一动,手正好触上了她面上滑嫩的肌肤。像是触电一般,沧蓝猛然地收回手,掩饰住了眸子里头的几分仓惶。
“沧蓝,你既然决定嫁给了顾怀舟,何必做出这些动作撩拨我?或许在别人瞧来,这等亲昵只是女儿家的常事,可是沧蓝难道你不晓得,我喜欢你么?你随意的一个动作,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能够触动我的心思。”封镜的身子略有些僵硬,但一会儿便软了下来,她闭着眼,缓慢地说道。
“封镜,我——”
“我曾经以为,你心底到底是有一丝一毫的喜爱我。你会同意嫁给顾怀舟只是为了殿下的大业。如今,封家已经彻底的没落了,封凛对殿下构成不了任何威胁,这顾怀舟和封凛之间,也不怕他们会有什么损害王室的勾当。我以为,在这时候,顾怀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会回头,会转身看看一直追逐在你身后的我。事情证明了,我又一次的错的离谱,你沧蓝心中何曾会惦念我?我离开许久,你也是不寄只言片语,我在你心中原来是无一丝一毫的地位的。是我看错了,你原是喜爱顾怀舟的,就算到了如今,你也愿意嫁给他。我阻止不了你们,我也不会祝你们幸福。”正说着,封镜忽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个亭子。身后的呼唤她置若未闻,垂下了眉眼,泪水无声的滑落,她用袖子随意地抹了一把。此时她只想畅快淋漓的醉上一场,不回头,不去想沧蓝是何等神情。
或许婚事是有些仓促了,可顾怀舟为了达成恩师的心愿,也顾不得太多的礼数。虽说沧蓝不在乎这些虚事,然而他的心中还是怀满了愧疚。
纵然在此等紧促的时间中举行,声势依然是十分浩大。年幼的楚王亲自颁发的旨意,封镜更是拖着病体亲自来主持这场婚事。似乎整个濮城,都被这种喜气所笼罩着。十里红妆,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响彻了街头街尾,儿童们拿着风车和玩具,快活的跑到了顾府凑热闹,讨得一些糕点。先不说顾怀舟是封凛的门生,他如今已是凤阁令,位同三公,可见楚王加诸于他身上的殊荣,而这沧蓝,更是宣城殿下的宠臣,虽说她在凤阁没有丝毫的职位,可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心中都清楚得很,这位才是真正的掌握生杀大权。来来往往的大臣很多,面上皆是堆着笑,也不知道是真心的祝福还是仅仅做拍马逢迎。
顾怀舟一身大红色的喜袍,俊逸的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官场上,平步青云;情场上,喜得娇妻,他还有什么不能够满足的呢。楚王也穿着红色的袍子,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