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永远也不会雌伏在一个男人身下,哪怕那人是视我为至亲至爱的平修。
对于他的心思,我心中厌恶,又觉得可悲;那处猩红狰狞的欲望在多年前使我受孕成胎,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深深嵌入到他所养育的这具身体里。我已替他承担了这悖德的罪,便绝不允许他再动那多余的绮思。
毕竟罪恶最为深重的,便是我最亲最爱的父亲啊。
平修愣了愣,喉结上下滚动着,目光中隐有苦涩。他吃力地撑起身,温厚的唇瓣厮磨在我的耳廓,半晌伸出舌尖来湿热地卷在那处,低声笑道:“那便再来抱一抱爹吧。”
腰间的敏感点被熟稔地挑逗着,很快使我丢盔弃甲,喘息着将他压在了榻上。湿润的唇舌带着些许冰凉的药味,我含住他的舌尖用力一吮,便看到他软下身来,粗糙的指节哆嗦着摸到翕动的后穴,按在殷红的褶皱处草草开拓些许,便轻易地迎了我硬胀发痛的性器进去。
面对深爱的儿子,他是个天生欲求不满的荡妇。软嫩热烫的肠壁完美地契合在凶狠进出的肉刃,随着我的抽送吞吐着情色淫靡的泪水。我咬上他的前胸,手指流连在病弱却依然矫健的身躯上,将那蜜色的大腿扛在肩头,俯下身去进入得更深;而他也将十指插入我的发丝间,腰臀随着我的动作热烈迎合着,注视着我的眼眸始终温柔而深情,仿佛天地间只余下这个正在侵犯他的亲子。
这便是我和平修此生的最后一次性事,妖娆似梦,销魂蚀骨。
平修死去的那天,京城下起了幽绵的小雨,像御医和宫人穿梭来往的珠帘,粒粒迸溅在我脚下。他面色红润,枯灰的发已被前来打点的宦官尽数束起,身上已无一丝活人的生息,只余下一口用来与我道别的气。
回光返照之人容姿都是极美的;他就坐在那里,嘴角的风霜依稀映着当年倜傥的影子,恍然令我忆起儿时与他朝夕相对的青葱岁月。记忆中那原本被我视为天神的父亲,下了神坛朝我幽然走来,与我朝朝暮暮,抵死缠绵。
然后他看着我,微笑道:“我爱你。”
“不要哭。”软糯的童音怯生生在身后响起的时候,我正静默地坐在平修冰凉彻骨的尸身前,面上并无一丝水迹。精致漂亮的孩童抬起手,似是想走过来为我拭泪,却又在空中生生顿住,躲在柱后忧愁地凝视着我。
“朕哪里哭了?”我招手示意他过来,笑着问。
“可是你好痛,好难过”他忽然流下泪来,指指我的胸口,又指向自己。“疯子也好痛”
我胸膛巨震,已被夜露沾染的眼角似有濡湿的迹象,却教我生生憋了回去。点点殷红落在明黄的龙袍上,晕染出悲哀的痕迹来;我拭去嘴角的鲜血,将他抱上自己的双膝,喑哑着开口道:
“叫朕一声父皇来听听?”
他闻言仍是流着泪,看看床榻上的人,又看看我,终是一言不发地挣脱我的怀抱,疯也似的跑走了。
天下没有人关心失踪的太上皇去了哪儿;或许厌倦皇宫云游去了,或许看破红尘出家去了,反正现在的皇帝做得不错,便没多少闲人愿去遐想那些旧事。
我仍是做我的皇帝。一天天,一年年。
某日我翻了一个宫妃的牌子,枕在她芳香柔软的怀抱里惬意地打着盹儿,半晌撩了撩她垂在我颈窝边的发,道:“朕给露儿讲个故事如何?”
她娇声应允,做足了讨好帝王的恭听架势。我便揽着她倚回龙榻,悠然开了口。“从前有个痴儿,幼时便对自己那英武俊朗的生身父亲心存恋慕然而他许是并不知晓,又见父亲忙于奔走战事冷落自己,便将这绮念放在了与父亲有几分相似的亲姐身上;乱伦的两人被父亲撞破,可却也巧地令他知晓了父亲的心思”
这宫妃近些日子颇得我宠爱,说话便有些不经思量,只略作沉吟便咯咯笑道:“陛下,您打哪处的市井民间听来这等荒诞的小说?与亲姐乱伦也就罢了,还钟情于亲父,哪家说书的敢这般编排,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不为过。”
我叹气道:“是啊,朕也觉得自己甚是荒唐可笑。”
她微微一怔,随即惶然瞪圆了双眼。
我冷笑一声,挥手令宫人去拉她砍了头。
第二日,我又随手翻了一个宫妃的牌子。
她姓孙,只是后宫一小小散役,入宫三年从未侍过寝,被我翻到时也没有惶恐的模样,静静地跪着迎了我,又静静地听我讲完了故事。
我低头打量着她,总归想起了当初点她当才人的缘由。她容颜只算得上清秀,侧颜却和平娆像了十成十——亦或者说,和那人像了五六分。“这故事,盈儿如何看?”我慢慢把玩她的青丝,目光游离在她纤细莹白的脖颈上,仿佛下一秒就会看到她身首分离的惨状。“是不是很可笑?”
“贱妾惶恐,只觉得这故事很是凄凉可怜。”她抬起头来直直望向我,柔婉的声音淡而苦涩,“世间穷极苦痛之事,莫过于相爱之人无法厮守到老。”
闻言,我心头暴怒;却又在下一刻回归了平静。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