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同学你怎么了?”护士高喊了一声。
简丛松开了手,一滴血非常配合地滑进他手心落在了地上。
“鼻血,止不住。”简丛声音沉闷而又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
护士连忙叫简丛坐下,取了酒精棉拿着托盘过来了。
“别仰头。”
简丛一坐下惯性想要仰头的时候被喝住了。
他以为是医生,把头又摆了正,转头一看,发现陆言学正裹着一身寒风从门口帘子下掀进来盯着他。
陆言学抿着唇,脸部发紧。不知道是还介怀刚刚的吵架还是担心简丛的身体,总之脸色说不上高兴。
护士匆匆走过来挡在简丛身前用酒精棉擦了他淌了一脸的血,感觉到酒精冰凉刺激的感觉在脸上滑动,简丛没忍住嗓子发痒重重咳了两声,又滴了几滴血出来。
“你这是毛细血管破了,咳嗽很严重要去医院做个肺部检查。”护士说,接着又用了一块不知道是纱布还是棉花的东西塞进了简丛鼻子里。
“啊。”简丛答了一声。
“阿姨,他重感冒咳得严重,能给他再看一下吗?”陆言学站到简丛旁边,问护士。
护士给他看了下嗓子,有点无奈道:“他上次来还没这么严重吧?现在怎么越来越重了?医务室设备有限,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肺部感染了没有。”
“好。”陆言学问护士,“阿姨这里多少钱?”
“两块,自己扫一下码吧,我这还有别的同学。”护士拿着托盘放回去,又给别的学生看起了嗓子。
陆言学动作自然地从把手伸进简丛裤兜里拿出了手机,校裤兜挺深的,陆言学手指往里摸了两下。
简丛浑身一凛,瞪着他。
陆言学飞快解锁扫码付款。然后把手机放到了自己裤兜里,他对简丛说:“和我去医院。”
简丛脸色铁青,但还分得清轻重,跟在陆言学身后出了医务室。
两个人一个不搭,一个不理,看着不像去求医的,倒像是要出门打架的,有人掀着帘子一直看到他俩走远,没打起来才讪讪放下。
计程车上也没人说话,一个坐前一个坐后,两张脸拉得和讨债似的,司机问了目的地,陆言学说中心医院,司机又问小伙子去医院怎么了,没人说话。司机当他俩着急,车还开得挺快的,一下就到医院了。
这回陆言学付的现金。简丛耷拉着脸,等付完了钱才下车。
两人进了医院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陆言学帮简丛挂了号,简丛带着陆言学,准确说是陆言学跟着简丛才找到地方去做检查。
简丛对医院挺熟的,哪个科室哪个地方他都走地熟门熟路。但这种不太美妙的熟悉让陆言学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但鉴于两人还处于很酷的冷战阶段,陆言学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
简丛先去验血,然后又去拍了个胸部X光片检查肺部问题。
血液中白细胞增多,是有炎症,X光片还没有检查出大问题,陆言学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带着简丛去了呼吸内科检查,最终查到是支气管炎,两人又拿着单子回了输液大厅输液。
简丛这条狗非要把点滴调到最快,药和水一样往血管里灌,照这速度,估计打完简丛就得成注水猪肉了。
陆言学给他调了几次几次,简丛又拨了回去,最后陆言学气恼压住简丛的手说:“你是小学生吗?”
简丛瞪着他,不说话了。
输液输了接近三四个小时,陆言学打了个电话回家说明情况。电话那头简丛都听到阿姨在大声说:“啊?怎么回事?简丛又生病了,他家里人呢?”
后面的话简丛没有听了,他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陆言学给他拉了拉盖毯,把他手放进了毯子里。
“你打个电话给我爸,你回学校去。”简丛说。
陆言学便又打了个电话给简楚明,简楚明问了情况又说马上叫人过来,陆言学说不用了,很快输完能回去了,又和叔叔说一声希望叔叔能多注意简丛身体。他说这话语气凝重,简楚明都愣了下才应好。
拔了针,简丛手心还是个凉的,陆言学拉着他的手给他按住棉签。简丛挣了两下,没挣脱,只随他去了。
陆言学送简丛回家,一直到电梯门口才止步,他放缓了语气和简丛说:“简小丛,回去吃药,今天早早睡一觉,别熬夜了。”
简丛再生气,被他这么一套连环猫猫拳打下来也没脾气了。就是觉得面子过不去,说和好就和好,丛哥多没面子?
“听到了没有。”陆言学皱着眉头问简丛。
简丛看着电梯跳跃的层数,没什么表情地说:“行,放心,总不会把感冒传染给你的。”他这是还记着仇,死鸭子嘴硬,哪种话不好听偏要说哪种。
陆言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忽然拉下他的口罩,搂住简丛的脖子偏头就吻了上去。
简丛被他吓了一跳,别着手肘把他往外杵,电梯叮了一声,简丛唔了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