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突发

    关晋川的话还没有说完，徐洲的拳头就砸在了门框上，嘭，一声闷响。

    关晋川转身，眼神里有瞬间的错愕，张张嘴试图解释什么却被徐洲一个“滚”字封住了嘴，他的身体因巨大的愤怒而颤抖，手上的青筋暴起，血沿着指缝往下嘀嗒。

    徐洲微微弯下腰，心脏处传来的痛感让他有种随时要窒息要疼到昏死过去的错觉。

    关晋川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想要抱抱徐洲，果不其然下一秒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拳，关晋川知道这已经是徐洲可以拿出来的最大程度的克制。

    他说出了在脑海中反复浮现的那句话，“徐洲，你听我解释。”

    徐洲懒得看他，背影显得有几分摇晃，咬牙从口中挤出来一句话，“带着你们那肮脏的心思，滚吧。”

    这无异于是死刑，关晋川在他眼中已经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徐洲终于明白，他爸爸在最后的日子里为什么还是想着那个欺骗他抛弃他的。

    徐洲厌恶一贯的软弱，更厌恶与生俱来的优势。

    在过去的几十年，徐洲一直认为关晋川跟别人不一样，冷静克制，不苟言笑，没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那种冷淡针对于所有人。

    他一直以为那次发情是个意外，可能是抑制剂失效，可能是其他的突发状况，他为什么没有想过是强烈的信息素迫使他进入发情期，他是被诱惑的，有预谋地诱惑。

    他爱了很久的这个人居然也有那样阴暗让人恶心的心思，徐洲忍不住作呕。

    “我说的是实话。”关晋川拦住徐洲，第一次释放出独属于来自信息素的完全压制，徐洲有点迷惑地看着他，“徐洲我控制不了我的思想，但是”

    “去死吧你！”徐洲的脾气就像是点燃的炸药，暴怒之下那团徐徐燃烧的怒火硬生生地抗下了信息素的压迫，他像一只笼子里的困兽，失去了爪牙，可是依然在咆哮在怒吼，“你想说什么？这么多年的陪伴，给一个自由，你觉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觉得这是你做为最大的让步，我他妈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你的施舍。”

    “你！”徐洲狂躁地抓住自己的头发胡乱地扯动，那种熟悉的让他忍不住发狂的感觉再次占领了他的意识，“关晋川你去死吧！”

    徐洲本就易爆易怒，被人恶意注射的那支毒品更是破坏了他自我调节平衡的能力，此刻的他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是一只发了疯了野马。

    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关晋川身上，关晋川就任凭他下了狠劲儿地攻击，徐洲前进他后退，最后被徐洲踹到在地，徐洲跨坐在他身上，揪起他的衣领，双目通红布满红血丝，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

    关晋川伸出手摸摸徐洲的脸，“洲洲，别哭。”

    徐洲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呼气，突然从口中涌出一股鲜血。

    眼前一片黑暗之时，徐洲有种解脱的轻松，真他妈的，终于安静了。

    徐洲想，他的爸爸终于熬不下去选择自杀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他想过一个家，可是至亲抛弃了他，从此他只有一个身份，孤儿。

    “徐洲！”关晋川几乎要被吓到心脏骤停，已经很久，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徐洲如此失控过。把人抱在怀里快速地奔向车库，但是车不在，关晋川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应该打个急救电话。

    这时徐盛开车回来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操控汽车，车身在原地剧烈地晃动着。

    小桉的哭声唤回了徐盛的神智，刚才那几秒显得如此漫长。

    “爸爸，怎么了？”徐盛焦急的目光挪到关晋川的脸上，“出了什么事？”在他的记忆里两人的争吵从来没有如此惨烈过。

    小桉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身体，两只手抓住爸爸的衣服，害怕地抽鼻子。

    “先去医院。”关晋川的眼神里看不到什么情绪，可是他的手指冰凉。

    经过检查，徐洲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原本就不够健康的胃受到刺激引发的胃黏膜破裂导致。

    徐盛心急但是关晋川不让他跟着去医院，小孩子免疫力低，再加上小桉哭闹不停，徐盛顿时也心焦气燥起来。

    爸爸他们是相爱的吧。

    徐盛在心底问自己。

    好不容易哄着小桉喝了几口奶粉，小桉有些不高兴，小桉进入了厌奶期不喜欢喝奶粉，饿了就会哭闹比之前闹腾多了。

    徐盛正心烦意乱的时候顾晏在微信上发来消息。

    顾晏：在加班，累惨。

    顾晏：?_?

    顾晏：需要一个么么哒

    徐盛没心情想顾晏什么时候学会用颜文字了，语气怎么有种撒娇的意思，只觉得这个时候的顾晏很烦人。

    把手机扔到一边，从室内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

    晚一点的时候关晋川打来电话告诉他徐洲在输液，要他不要太担心。

    徐盛感觉到关晋川的语气跟平时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