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告诉我

    那天是星期五，班主任在最后一节课开了一次班会，着重强调了平时学习不要松懈，明里暗里点名了部分人成绩下降，需要多多注意。刘瑞抬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班主任的视线往刘瑞那里扫了一圈。

    刘瑞转头发现韩章托着腮看着窗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窗外有个棵三楼高的树。还在三月份，树叶寥寥无几，泛黄的死抱着枝头不愿离去。

    刘瑞低下头，韩章给的咖啡还放在桌角。因为过了一段时间，本来就只是温热的咖啡很快冷了下去。学校的小店离教学楼有些远，如果不是很有必要，学生并不喜欢选在只有十分钟的下课时间去。

    班主任又说了几句，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就让班长看着点出去了。

    同桌的女生今天好像带了一些软糖，趁着班主任不在给四周的人分了一点。给刘瑞的是柠檬味，刘瑞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心里烦闷的时候吃甜食，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心情变好，另一个是更加郁闷。柠檬味的软糖味道算不是甜腻，但是咽下去之后像棉花一样堵在心口。

    刘瑞闭上眼趴在桌上，回想自己和韩章的这些破事。或许两人回到最开始的关系才比较好吗？那个时候不管是什么都能说的很清楚，不像现在，不管是猜测还是质问都怕破坏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平衡。他又想起放假时妈妈冷不防的经常会说，你们还小不懂事之类的话。

    麻烦死了。

    下课后，刘瑞慢慢的跟在韩章的身后来到操场。韩章明显的心不在蔫，没有发现刘瑞的心思。

    两人初中的时候刚接触篮球，会经常找没有人的地方打11。后来和别人打的多了，两个人就渐渐不会打11，其他人也从未见过两个人分开对上过。

    星期五不着急回校的人很多，听到风声的人都过来看他们打球。虽然上个学期两人好像闹了一些小矛盾，但是上次一起露面之后两人决裂的谣言也不攻自破。看热闹的人在外场猜测谁比较厉害，还有甚者询问要不要队友打33，不过都被刘瑞拒绝了。

    刘瑞运了运球，微微仰着下巴看着韩章。他说：“我不想打太久，谁先进十个球谁就赢。”韩章点点头表示答应，到这里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刘瑞生气了。

    开始后刘瑞也不客气，他知道韩章打球的习惯，轻易的运球绕过他进了一个球。进了之后之间将球扔给了韩章，韩章抱着球，弯下身子也认真了起来。

    旁边的女生有些惊讶和同行的人讨论起来：“怎么感觉刘瑞今天有点不一样啊？”同行的人点点头：“平时的刘瑞应该更温和一点，今天好像有点像？挑衅？”

    张祺也过来了，他皱着眉看着两人诡异的气氛。钟实凑了过来，自顾自的问了一句：“韩章又发什么疯？”张祺平时对钟实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感，但谈不上讨厌。这次明显是刘瑞挑起的，怎么一张口就变成韩章的错？他没好气的说：“韩章没干什么。”

    钟实惊讶的挑了挑眉，仔细观察着情况。两人刚好胶着在一起抢球，韩章注意着不让自己碰伤刘瑞。但是刘瑞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一个手肘不小心捣到了韩章，韩章一个脱手，球就到了刘瑞那里。

    进了之后他歪了歪头对韩章说：“不好意思。”但是表情却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韩章笑了一下，转了转手腕说：“没事。”看着刘瑞有些怒气的样子，他的心微微颤动着，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可以确定是因为自己。没救了，一想到对方是因为自己而生气，他的心里就充满了诡异的满足感。

    不知道是韩章的状态太差，还是刘瑞的状态太好，刘瑞进了十个球的时候，韩章只进了六次。张祺张着嘴看着，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韩章肯定比刘瑞厉害多了。

    刘瑞赢了之后拽着韩章的手腕走了，旁边的女生看到刘瑞这态度面面相觑，手里拿着买好的水都不敢上去。钟实本想追上去，却被张祺拉住了。刘瑞的步调很大，韩章配合着他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刘瑞的房间。

    打完了球但是刘瑞心中的郁闷也没有消除，他看着韩章笑着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松开韩章的手腕，转而去拉韩章的衣领。刘瑞手上力气不小，韩章不得不低下头和他对视。

    刘瑞问：“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韩章盯着他看不说话，刘瑞皱起眉：“如果你今天不说，以后就别说了。”韩章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先偷了个香。皮肤被亲吻的柔软触感微微抚平了他焦急的心情，刘瑞瞪了韩章一眼：“说不说？”但明显语气软了下来。

    韩章抱住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说：“其实爷爷不太好。”

    之前告诉刘瑞爷爷并没有什么大碍是骗人的，过去的辛苦伤了底子，年纪大了又患上了哮喘。之前就有点不舒服，但是瞒着家里。冬天进了医院瞒不住了，一番检查之后发现了一个恶性肿瘤，既不能切也不能自然消失，一家人在老家呆了一个寒假，轮流照顾老人。

    本来打算把老人接过来，但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于是只能留下一些钱，让奶奶独自照顾爷爷。老人们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