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第一次见赵景深,是在暮春的一个傍晚,斜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扯成一个孤寂的形状,他低着头,怯懦的喊了一声哥哥,颤抖的声线暴露出不安与畏惧,传到赵景深那,却像极了羽毛挠在心尖上,痒到了骨子里。
他的下颚被对面的人用指尖微微挑起,局促和闪躲的表情把清俊的眉眼染得活色生香,颤颤巍巍的样子仿佛找不到家的小动物,惹人怜惜的同时也让人暴涨肆虐的心思,光看着就让赵景深硬了。
周思被接进赵家的时候已经满了14岁,他是赵志民年轻的时候风流浪荡的产物,在这种以联姻构建稳定家庭结构的大家族里,私生子的存在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但凡事总有例外,饶是赵志民玩女人再小心翼翼,也还是出了差错,周玥那个时候才19岁,刚刚开始大学生活的学生,赵志民那段时间玩腻了风骚妖冶的货色,改口尝一尝清纯稚嫩的小东西,他一眼就瞧上了嫩的出水的周玥,大把的钱和甜言蜜语砸下去,周玥很快就沦陷在他身下。
玩一个还没出社会的女学生,赵志民放松了警惕,周玥跟他的时候还是个雏儿,干干净净的,他本来就不喜欢带套子上,这会子更没了顾忌,只叮嘱周玥吃避孕药,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他还会瞧着周玥吞下去,但慢慢的就不那么放在心上了,一是周玥一直很乖,二是他不认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敢让自己受孕。
他还是太低估女人的野心了。
这股新鲜劲最后也没能持续多久,赵志民打算砸钱脱身的时候,周玥告诉他,她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赵志民一下就暴露了斯文俊朗的表象下青面獠牙的真实面目,他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想要弄掉周玥肚子里的孩子。而周玥那个时候还在做她的豪门阔太梦,她验过了,是个男孩儿,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她躲到了偏远的小村子里,赵志民找到她的时候,孩子已经落地了。
周玥以为最好的一张牌,其实根本拿不出手,孩子生下来就是残缺的,两套生殖器官都发育不良,就是个怪物,不用赵志民逼迫,她也决计不要这个累赘,捞了点钱就跑了。赵志民看着这个被遗弃孱弱的孩子,终究没有下的去狠手。
周思被抛弃在了那个小村子里,收养他的是开始照顾周玥生孩子的那个老奶奶,周玥那几个月躲在这,给了老人家一大笔钱,那点责任感和同情心让老人家没法丢下孩子不管,周思就这样,跌跌撞撞的在这里长大。
赵志民的发妻死在了一场车祸中,同年,赵志民大病一场,在医院修养了很久都没能好转,就跟中了邪一样,查不出具体的原因却病来如山倒,人活到了他这个份上,吃穿钱都不愁,就是怕死。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三年,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就好了,这场病让赵志民有了很严重的危机感。他开始寻求一些超自然的慰藉,笃信了佛教,信了因果报应,他开始做善事,开始弥补以前的过错,其中就包括,把那个遗弃多年的孩子带回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