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民找到周思的时候,李奶奶已经过世了,周思一个人待在破破烂烂的老房子里,瘦的跟个火柴棍一样,连话都说不清楚。
其实,他也是上过学的,6岁的时候也和别的孩子一样,期待着玩伴和校园生活,李奶奶给他准备了书包和文具,可去学校第一天,就是一路哭回家的。村口小学一年级就开了一个班,招收的都是邻近村子的同龄孩子,周思住在李家村,村里还有两个孩子跟他差不多大,周思平时就没少被他们欺负,那话就是从那俩嘴中传出来的,风言风语很快就传遍了,所有人都骂他是没人要的杂种,不男不女的怪胎,见了他都绕道走。
这事就像病毒一样,从这个班扩散到了高年级,有几个胆子大的把周思堵在厕所里,扒他裤子,那个残缺的器官暴露在一双双满是嘲讽的眼睛里,从那以后,周思就没去上学了,见到生人都害怕。
那副惨兮兮的可怜模样愈发让赵志民觉得这是自己造的孽。
周思被他带回了市,从头到脚打理干净之后露出了清俊的眉眼,唇红齿白,大约是雄性激素分泌不足,他的皮肤比一般男性细腻,在这个年纪,散发着雌雄莫辨的诱人气息,连赵志民都看愣了一下,但旋即他又回过神来,那双眼睛,太像周玥,那些美好和不美好的回忆,也一并涌了上来。
如果可以,他不太想看见这个孩子。
赵志民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之于赵景深是如此,之于周思也是如此,他简单的,把物质生活作为补偿,给周思联系了学校,给他找了心理医生,让他住进了主宅,然后就以为周思可以自然而然的慢慢融入新的生活。
在他看来最难搞定的,是赵景深,但他也点了头,那一切问题都已经迎刃而解,他大可以放下心来,继续的去追逐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为自己的心求得庇护,把周思的事情看作一个句点。
但实际上,周思只是从一个魔窟,走进另一个魔窟。
赵景深只是觉得他合胃口,只是想玩他,只是想上他,尽管揭露这个目的的过程有些漫长,但慢慢走向深渊本身就更让人绝望。
真正迈出这一步,赵景深足足等了三年,但最后到手,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强迫,周思自始至终都怕他,自始至终都抗拒他的触碰,他所计划之中的,一点一点把这个人调教成最契合自己的所有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偏离的脚步,让另一个人撬开了周思的心门,让他怒不可遏的沦陷在疯狂与扭曲里。
最开始的偏差,始于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那之前,周思是愿意和赵景深亲近的,毕竟起初,他什么都不懂,赵景深对他好,不嫌弃他,他就傻呆呆的像条小尾巴跟在赵景深背后喊哥哥,偶尔赵景深安抚性的摸摸他的头,能让他开心很久。
可温和的面具下,汹涌着欲望,赵景深就是想藏也藏不了多久,更何况,他笃定周思对这方面事情的认识一片空白,也根本就没打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