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还在熟睡。
明媚的阳光透过雕花的阳台照射在他的身上,给他那有些微卷的半长黑发镀上一层漂亮的光泽,宛若丝绸一样顺滑。
轻柔的微风拂过他娇嫩的脸颊,带来了些许痒意。青年小弧度的偏了偏身体,本来盖的严严实实的绸被顺着光滑的肌肉纹理滑了下去,暴露出一大片被隐藏住的洁白肌肤。
房间内的士兵连忙惶恐的低下头,不敢再往床上看去。他们清楚的认知到,若是在此时惹怒了那位大人,恐怕不止是人头落地这般简单。被拥护在重重护卫中心如同众星捧月一样的上位者冷冷的哼了一声,房间内的气压顿时凝固了不少。
或许是此刻的空气弥漫着危险的讯号,迟钝如青年也不免有些察觉。过分纤长的羽睫微微颤抖着,他的眼尾像是涂抹了女士常用的脂粉——勾勒出一抹上挑的嫣红。随着一声细小的叮咛,美丽的男人缓缓张开了那双迷人的蓝眼睛。
“唔”他伸手遮住眼前亮的晃眼的阳光,“谁把窗帘拉开了?赶紧把它关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他眯着眼睛,不耐的驱使着失职的仆人。缩在床边察言观色的仆从却狠狠为他捏了一把冷汗,颤巍巍的弯着腰凑到青年耳边低语:“王子殿下,陛,陛下来了”
什么?白雪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皱着秀美的眉头向前方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硬挺笔直的军式高筒靴,随着干净利落的腿部线条往上,是毫无一丝褶皱的白色制服,由无数华丽璀璨的宝石点缀的披风象征了他的身份。“父王!”白雪脱口而出,而那个被他称之为父王的男人如同暴风雨来临前般阴沉,极少呈现出丰富表情的英俊面容此刻却满是怒意,薄薄的嘴唇快要抿成一条直线。
“父王!你怎么来了?”白雪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他有些摸不清状况,自他记事起父王便极少与他亲近,更别说大清早出现在他的寝宫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
“你还有脸叫我父王?”国王陛下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压抑着怒火冷冷的回敬青年的失礼,“我不认为一个与皇后通奸的王子有资格直呼他的国王!”
青年目瞪口呆的望着他,鲜艳的唇瓣不禁张成一个圆形,他发誓自己从未见过父王除了面无表情以外的第二种模样。上帝保佑,他勉强从震惊中寻觅到“通奸”的恶劣字眼。他下意识为自己辩解,一边向身侧看去:“父王你听我解释”然而还未出口的话语被卡在咽喉,青年的身体瞬间僵硬的宛若一具尸体——天哪,他看见自己向来委婉的继母也就是皇后殿下正昏睡在自己的身旁,女人美丽的脸庞毫无血色,散乱的发丝与白皙肌肤上的点点红痕完全暴露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不这不可能”白雪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微微颤抖,“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他竭力在脑海搜索着支离破碎的记忆,却一无所获。皇后毫无生气的脸让他难以抑制的联想到河畔的尸体,心脏猛然被人攥紧,他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缓缓探向皇后的鼻下——还有呼吸!呼!白雪长呼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些,他欣喜的转过头去求助父亲:“父王,相信我,等母后醒过来,她会为我作证的!”
“不必了,我相信我的眼睛。”国王残忍的扼杀了白雪的希翼,带着洁白手套的手指轻轻一挥,那些挥舞着锋利长矛的士兵便齐齐走向前,将缩在被子里的王子殿下强行拉了出来。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众人面前,高贵的王子此时像娼妓一般不得不在父亲与仆从面前赤身裸体,强烈的羞耻心使他顾不上害怕,拼命将自己缩成一团,以减少暴露的身体部位。
“父王!父王我真的没有”清澈的浅蓝眸子衔满泪水,当它祈求着注视着你时,很难有人不为之心软。可国王只是冷酷的从白雪的手中扯过衣摆,他用王室标志性冷淡拖长的腔调说道:“你让我感到羞耻,我的儿子。把他带下去。”他向抓住白雪的士兵微微示意,士兵恭敬的鞠了一躬,擒着白雪王子的双臂带出了房间。王子哪里抗的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王离自己越来越远,连求饶的声音也逐渐微弱。
白雪艰难的行走在泥泞不堪的山林小路中,夜晚的星幕像是镶嵌在天鹅绒上的宝石,只是此时没有人愿意抬头欣赏。他披着一件粗糙的麻布衣裳,娇嫩的皮肤被磨的生疼,白雪缩了缩肩膀,本来就空荡荡的衣物显得他更加单薄。直到如今,他依然难以置信——他昨天还是万人敬仰的王子殿下,今日却已经沦落为受人唾弃的阶下囚。王室人丁稀少,他的母亲更是因他而难产逝世,虽然国王很快便娶了第二任皇后,可他依旧是王国唯一的王子。父王向来冷淡,可他是白雪心中最英明的国君,父王肯定能察觉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嗯或许是上个月被他偷偷揪过胡子的红衣主教,你知道的,主教几乎无所不能,等父王冷静下来,一定会洗刷他的冤屈!单纯的白雪王子天真的奢望着。
“喂,想什么呢?看起来真傻。”熟悉额吊儿郎当的声音凑了上来,贱兮兮的喷洒在他的耳廓。“你竟敢这么和你的王子说话!”白雪额上的青筋不可控的跳动起来,他狠狠的瞪了身边那个健壮的青年一眼——不懂礼数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