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风?”
顾泽长点头:“是。众臣也很困惑,毕竟如今……你告诉他了吗?”
方拭非问:“告诉他又能怎样?谁能左右他的决定吗?”
“我就是不明白。”顾泽长拍腿说,“父亲选谁都可以,二哥,或是四哥……他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为何迟迟不立储君?若他忽然离世,一国无君,可该怎么办?若他先前是芥蒂大哥去世的事,可如今呢?我几个在他眼中就……唉,真是挫败。”
方拭非看着碗里摆着的鸡肉,感动道:“真是好吃。”
顾泽长简直无奈。
还想着吃?
“众臣都要觐见。”顾泽长放低了声音,看向旁边的侍卫道:“北衙禁军正守在殿前,不许臣子随意入内,不知要做什么。已经好几天了,我等就怕他们是在等父亲过世,好自己施为。几十名老臣如今跪在外面请见,父亲却不知道。你说我该不该进去告诉他?”
方拭非:“你觉得你说了会怎样?”
“会叫他疑心我别有所图。”顾泽长倒是很明白,“可二哥跟四哥都呆在自己家中,不问世事,一副与他们无关的样子。几位大臣求到我这里来了,所言也有道理,你说我该怎办?”
方拭非放下碗看着他。
这问题可真是问错人了。自己同他立场一样尴尬。
方拭非说:“你等着!”
她把碗交给旁边的宫人,然后过去传达。
“陛下,”方拭非说,“五殿下方才来过。”
顾登恒不听她多说,挥手道:“再等等。”
第142章 圣旨
顾登恒在等什么, 方拭非是能猜得到的。
他在等林行远。
只是真要与时间赛跑的时候, 才会发现时间过得如此缓慢。
即便边关的人足够警觉, 等兵马来到京城, 也需要月余的路程。因为没有他的诏令许可,恐怕还会困难重重, 被拦在哪处城外。
目前京城尚未收到任何消息, 谁都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
同样也能理解顾登恒的疑虑与担忧。
在这样的局面下,册立皇储后,天下就等于换了一个名字,众臣不必再等在他的殿外, 请几位大臣协商理事,他们可以直接去找太子决定,届时知会一声即可。
顾登恒担心方拭非的安危,若是自己与顾琰都去了,再没人能保得住她,她该如何在京城里求存?方拭非素来的行事作风过于霸道,在京中又树敌颇多,若是不慎暴露了她的身份, 怕有人会不顾一切斩草除根。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他都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场景。
不知道方拭非身份前,在顾登恒的眼里, 这人是个极其狡诈,不会轻易受伤或遇害的人。放她出去,只有别人哭嚎的份。可现如今, 哪怕是一点磕绊,都叫他觉得胆战心惊。
世事险恶,像我孙方拭非那样单纯善良正直坦荡的君子,怎么阴得过那些肮脏的老贼?
他不是为安方拭非的心,是为自己。他决计不能再让方拭非遇到危险。这是他人生最后的期望。
顾登恒不善表达自己澎湃的情感,说完后也只是冲方拭非点点头。
午后,太医过来,给顾登恒看过病情,激烈商讨过后,在方子里换了两味药。
留下两位在偏侧照顾,其余人先行回去。
一名太医行走前犹豫地将方拭非叫出去。
“方御史。”太医颔首说,“今日下官来时,在外面叫官员拦住了。”
“哦。”方拭非问,“陛下的身体怎样?”
“唉。坦诚讲,下官也不确定。”太医叹道,“慢了或许还能撑个月余,目前看来病情稳定,可快了就算是今晚也有可能。哦,老夫不过小小太医,只是想提醒一声方御史。”
方拭非:“我知道了。”
顾登恒辗转反侧。
他睡了一会儿,醒过来,问道:“林将军的人马有消息没有?”
一遍遍地重复念叨,内侍也一遍遍回道:“没有。”
连风声都没有。
“哦……”他失望点头,又昏睡过去。
顾登恒以为自己忍得住,可半夜盗汗惊醒,里衣湿透,大喊来人。
他睁着浑浊的双眼,透过雾蒙蒙的空气看向床顶,世界好似被黑暗笼罩。内侍在一旁唤了他好久,才得到他一个的回应。
夜里闹一次,吓得整殿的人都不敢入睡。
方拭非摸向他的脉搏,发现他的心跳极其快速,且弹跳用力。需要费劲地呼吸,才能叫身体平静下来。此时应该胸闷气短。
她想起太医说的话,也不知道顾登恒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打击。他面上不说,心里还是难过,所以在睡梦里难免受惊受激,导致身体每况愈下。但又不能叫他不做梦,他也无法控制自己不伤心。
臣子只是在殿外等候,都觉得惶恐非常,方拭非随侍身边,感受更甚。屡次以为对方要随鬼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