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挑事,惊扰陛下安宁。便暂且选择静观其变。
第二日大敛终于还是来了。
将顾登恒遗体抬入棺木中,诸王与百官整齐列队。皇子公主等行大敛之礼。
人群中传出声声哽咽,有高有底。众人低眉垂首,静力不动。
此时,方拭非拿着圣旨,从队列中间走出来,去到前排。
人群顿时开始骚动。
中书令、御史公等几名官员,跟着出列,站到方拭非的稍后处。
众臣慌了。
方拭非郎朗开口:“陛下生前有命,由方某,来宣读遗诏。”
众人未盯着方拭非,反而是第一时间,去瞧裴珏等人。
目光中满含期望跟鼓励。
哪怕是平时多讨厌的立场,此时也站到了同一方阵营。
上啊!需要尔等的时候到了!
果真未叫他们失望,方拭非才刚展开手中圣旨,裴珏便跳了出来。
“且慢!”裴珏直指方拭非,凶狠道:“方拭非此等乱臣贼子所言,不可取信!”
中书令沉声道:“陛下棺柩面前,岂可动刀?还不速速退下!”
裴珏:“几位公卿根本是助纣为虐!亦或是干脆与方拭非这逆贼狼狈为奸,以期谋夺皇权。如今陛下遗骨未寒,究竟是谁该让开?”
御史公沉声道:“你这是要空口污蔑,我几位顾命大臣?”
方拭非抬起手。御史公见状合上嘴唇,将话憋了回去。
她一步步走下台,对着裴珏说道:“我是乱臣贼子?我乱何人,茄何物?莫非宣读遗诏,就是窃国之贼?看来无论这圣旨上写着东西,都与将军所想不同啊。莫不是将军想替陛下选取储君?”
方拭非说着神色一冷:“裴将军于陛下棺前口出狂言,该当何罪!”
裴珏高声打断:“你一小小御史,何来资格指责本官?若非使了手段,岂能在陛下重病时随侍在侧,要知连殿下皆无此等优待。本官若非看陛下已经病重,不敢忤逆,岂能容你猖狂?”
他双目并不正视方拭非,狂傲地四处乱转,似乎不将她放在眼里。
“听裴将军所言,还能左右陛下决策?”方拭非侧过头,阴恻恻地说道:“裴将军是在告诉我等,你有意谋反?”
“你以为你在这里混淆视听有人会信?朝中官员莫不是聪明智慧之人,哪会因你三言两语而蒙了心智?”裴珏抬起下巴,对着上面道:“敢问几位公卿,陛下临死前,是否神智恍惚?他所立……”
方拭非已经走到他贴身的地方。
裴珏目不斜视,意欲与她正面相撞。
方拭非的手先一步探向对方腰间,握住了他的刀柄。裴珏声音一滞,快速抬手去按。
随即的一幕叫众人措手不及,惊惶失色。
“啊——”
“啊!”
臣子与后宫妃嫔皆是尖叫。并推攘着让开,留出一圈空荡。
方拭非位于人群中间,手指在刀柄上摩挲了一看,看着血液从白色的丧服中渗出。
她抬起头,正对上裴珏不可置信的眼睛。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笑。
“你想杀我,难道以为我就不想杀你?”方拭非低声说,“这笔债欠了这么多年,你想何时还呐?”
刀身插在裴珏身上未拔出,血并未溅出多少。
裴珏当时感受不到痛楚,震怒之下挥舞手脚,当即两拳朝着方拭非的脑袋砸去。
方拭非松手退走,趁他行动不便,又往他胯下狠踢了一脚。
“额——”裴珏张嘴,吐出一口鲜血。额头青筋暴突,延迟的痛觉让他单膝跪倒在地。
眼珠周围泛起恐怖的血丝,指着方拭非不住颤抖。
御史公等人也被吓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从台阶上跑下,围到裴珏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方拭非没有伤到对方要害,裴珏虽然伤口疼痛,难以动弹,却并未立即死去。
“你……”裴贵妃疯狂叫道,“来人啊!”
“方拭非!”臣子也回过神,“还不拿下!”
“疯了!胆敢在陛下灵柩面前杀人!这不是谋逆是什么?!”
方拭非袖口沾染了定点血渍,她高举起手中的圣旨,然而却未能平息众臣的愤怒。
北衙禁军拦住各处宫门,南衙侍卫同样拔刀相向。
“你切勿太猖狂。大秦不是你可以肆意妄为之地!陛下还在这里看着呢,方拭非你敢抬头看看吗?”
顾泽长这才走出来,一面让人送裴珏前去诊疗,朝着众人说道:“请众爱卿喜怒,方御史是奉父亲嘱托,肃清朝纲。方才裴将军所言诸位都听到了,定他一个异心只罪也不足为过。父亲临终前便怕有人借此闹事,曾下令如有违例者一律斩杀。御史公等人应该也是知道的。”
几名大臣点头。
御史公道:“南衙侍卫与京中卫兵,交由嗣皇帝接管。陛下临行前清楚说过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