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墨知道自己身在这里已然突兀,再多言下去其刻意愈发明显,便颔首示意后转身离开。
若非不得已,他也无须在这紧要关头反而把自己扯了进来。只是若他再不以身犯险,危险便会自己找上门来。
坐在回俱乐部的车上,卿墨蹙着几天都未曾舒展的眉头,漠然地看着窗外倒退的敬佩。若要仔细观察,却只能看到如常的冷漠面色。
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场,仿佛不会因任何情绪,而产生波动。
手机微震,他看了眼正在全神贯注开车的司机,把蓝牙耳机塞入耳中:“阿黑,是我。”
“苏少的行踪有消息。”
阿黑原是他哥的人,后来被派来担任夜靡暗中收集信息与情报的总负责人,只在规定的时刻与他联系,正常联络频率为两个月一次。而在接到调查任务后,每六小时都会向他汇报一次最新近况。
每次听到那个名字,心跳总会漏跳一拍。他的眸光柔和了些许,低声道:“说。”
“纸醉金迷地下一层的拍卖场明天晚上七点有一场拍卖会,他预订了一个包厢。”
“查查有什么拍卖品。”
主人一心追查他哥的下落,如果不是什么相干的事,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就算真与哥哥无关,能在这种时候牵住主人目光的东西,也值得他一探究竟。
以后
等一切过去,他一定要终身陪伴在主人身旁。就算是宠物,也绝不能再成为曾经只知卧在主人脚边的小狗,而是能守护主人的藏獒。
所以,他要开始慢慢了解主人的一切。
那头许久没有回答,似乎忙于查询,一阵嘈杂声过后,才重新开口道:“金银玉石不少,但都与目标人物无关。唯一能有所关联的,只有一条人命。”
纸醉金迷仗着背后靠山的强大,完全无视法度的存在,也造就了其拍卖场的恢宏。那里只要有需求,有供给,就能够得以拍卖。器官,残肢,人命屡见不鲜,偏有那特殊癖好者或与残肢身体的主人有仇的,花下大价钱买来。
总之一句话,价高者得。至于这“得”的是什么,从没有规矩来约束。
卿墨的拇指与食指指尖微微摩擦了几下:“谁的?”
“程齐。这个人身份很敏感,曾经是卿少您兄长的手下,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被公开驱逐。失去了庇佑,又惹了一堆仇家,就躲了起来。这次似乎是被人逮着了,打算拿他的命换取他那些仇家高额的拍卖金。”
“既然也在我哥身边,那你应该对他有印象吧。”
“有,他那时也算是卿少身边的心腹之一。只是我们几个各有分工,互相并不往来,后来出了事也有专人来负责料理,所以了解不深。”
心腹。什么时候不出现,却在这个时候被人逮了出来。
卿墨沉吟片刻,道:“看来这条命,我时不得不买了。”
阿黑叹了口气:“是。”
最大的问题便是他绝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入场,可若派遣手下,他却又不放心。
“把的宾客名单发我一份,还有他们提前到达所居住的别墅或酒店,以及喜好和癖好。”卿墨吩咐完,抬头正对上车子后视镜中的自己,冷若冰霜的脸庞忽展颜,竟勾起一抹蕴含着危险色彩的浅笑。
“大!”
“哈哈哈!这下可回本儿了!”
“爷,您看看您真是”
“”
纸醉金迷二层的赌场和三层的夜总会因着这一季度一次的拍卖会而人满为患。拍卖品吸引而来的远客怕误了时间,都会提早几日到达。既无事可做,又怎会甘心闲着,便都聚到了各个娱乐场所怡情尽兴。
金碧辉煌的大厅,歌舞声震耳欲聋,强烈的节拍带动着在场的气氛,掩盖着千娇百媚的欢声浪语。
门口侍者看了眼金边的请帖,合上,递还给中年男子:“张爷,请。”
朦胧斑驳的灯光下尚看不清装扮如何,那中年男子身后跟着的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已然喻示着他身份的不凡。
张越跟着接应的侍者往包厢走,侍者边引路边按规矩侧身询问道:“不知您想是想要自己挑,还是我叫了人给您送来?”
来这里的人,不用多说,都是来寻欢的。
正经过舞厅,张越随意扫了眼人们扭动着身体跳动的舞池,“一会有兄弟要来。来两个娘们陪他们酒就行,还要一个干净一点的少爷,这儿人虽然多,但谁是贵客我希望你有点眼力劲,嗯?太次的东西,我可不要。”
侍者一愣,连连点头:“是,是,一定挑最好的。”
张越收回目光,忽而瞥见一旁墙边的桌旁侧对着他坐着一个男子,一袭白衣在这里很是突兀。再仔细看过去,他竟是裹着浴袍,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膛在灯光的辉映下让人心头一紧。
他伸手倒酒,浴袍的遮掩下露出半截白皙纤细的皓腕,头发长及肩后散乱地搭着,却偏偏生出与风月场相契合的媚惑来。使人的目光从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