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婵抿紧了唇, 然后她就看到了天罡派中的张静荷嘴角那抹讥讽至极的笑。她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青海再怎么说当初在她被逐出门派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丝情谊的,至少当初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从那两个人手中将她护个周全,只要不是狼心狗肺,谁能对着自己的恩人下得去手?
李显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不高兴,只觉得这天罡派从上到下都烦人的紧,冲着孙掌门那副拎不清的样子,无怪乎当初上一任的教主和天罡派纠缠这么多年,当真是就长了一张欠揍的脸。
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真是虚伪至极,哪里有他们‘邪教’的人可爱?至少敢爱敢恨,是非分明。当年的事情明明就是天罡派的错,可是为了自己所谓的面子,竟然几次三番的前来找麻烦,也不知是觉得伏青入了魔教打了他们的脸面,还是因为某些不能为外人道的龌龊思想。
想到这里李显就想开口回绝,这挑战也是有规矩的,弟子只能挑战弟子,要是他开口说祝宁婵不算正儿八经的弟子,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两个人之间那不明不白的关系外人都看的清楚明白。
可惜还没等他开口呢,肩膀上就按上了一只素白的小手,那手略微用力捏了捏。他抬头就看见少女那瓷白的面庞,带着一丝难明的笑意,说话间还有小酒窝:“我应了。”
李显喉咙处的话登时就说不出口了,因为他太了解祝宁婵了,这女人面上看起来绵软好欺,可是你要真这么想了,肉都能给你叼下来一块。
——来自一个已经受到教训的人的经验之谈。
底下的人群中听见高台上的人如此干脆的就迎战,产生了小小的骚乱,不过话语间也都是看好戏的神情,反正事不关己,都恨不得闹得越热闹越好。
祝宁婵应了之后,便飞身一跃,底下响起了一片的惊呼声。众所周知,这位可是一年前被天罡派废了全身的修为赶下山门的,这轻功又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武者就能飞起来的,除去女人养伤的一段时间,她就算是吸食人的精气,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驾驭轻功啊!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的玄幻,看着轻飘飘的落在青海身前不远处的少女,这偌大的广场中没了半点的声响。众人心中想着的都是,这阴阳教的功法难不成真的这么邪门?随便练练就能比正道门派苦练多年还要牛逼?无怪乎那么多人宁愿忍受着世人的唾骂也要拜入魔教,力量的滋味多美妙啊,足矣让人违背信义接受万人的指责。
青海看着对面的祝宁婵愣了愣,那张现在看起来有几分妖冶味道的脸和记忆中的清纯面庞渐渐重合,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少女那一声声脆脆的‘青海师兄’。虽然他们二人接触的时间十分有限,就是从山上到山脚那么一个路程的时间,可是到底是认识过的小师妹,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两个人会站在对立面,因为各自的立场不得不兵戎相见。
祝宁婵也能理解青海,到底是心中信仰的东西不同,此时对方因为门派的要求而站出来,并没有什么可值得说道的,天罡派的弟子,难道还能为了一个魔教妖女抗命不遵?
“青海师兄。”她笑吟吟的开口唤道。
青海回过神,有些涩然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拱手行礼:“伏青姑娘,得罪了。”
“无碍,不过就是点到为止的切磋,青海师兄不必束手束脚的。”祝宁婵也跟着拱了拱手。
没有言语的将后背背着的巨剑抽出来,青海甚至有些不敢抬头去看对面少女的笑颜,他怎么能说的出口自己接到的命令是让其今日命殒在此呢?天罡派和阴阳教之间的仇恨并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的,二者之间相互仇视的情绪似乎已经深入骨血,万没有和解的可能。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怪只怪伏青误打误撞离开天罡派之后入了阴阳教,兴许这就是命,一个死结。
可是二人就这么相对站着,谁也没有先动手的意思,直到高台之上的天罡派掌门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青海这才回过神,轻声叫了一句‘小心了’,之后直直的提着剑往祝宁婵的方向冲过来。
祝宁婵一个旋身,堪堪的让青海自自己身边擦着过了去,手放在了腰间,一个用力抽出一把软剑,这剑是半年前李显送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是异常锋利削铁如泥,看起来就不是一般的凡物。
在阳光照耀下湛蓝的剑身泛着寒光,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高台之上,只一眼便撞进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也顺便瞧见了对方来不及掩饰的担忧和紧张。心尖忽的就是一软,她想着两个人吵吵闹闹的过了这么多个世界,自己倒还真的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眼瞧着时间不多了,这么别扭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这次回到阴阳教要么就把两个人该办的事情办了,她可不想过后回想起来有什么遗憾。
人活着就够苦的了,总得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努力甜一点。
青海一击不得手,转身就是一个挑勾,祝宁婵下意识的用剑去格挡,‘叮’的一声两剑相交,两个人都是一顿。
按照外人来看,力气上本来女人就比不过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