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的阳光,忧郁的心情蒸发了。
韩非认真盯着嬴政那双黑琉璃般的眼眸,“王爷可信得过韩非?”
嬴政缓缓勾起了嘴角,回答他,“本王自然信得过你。”
“我与瑾王只是几面之交,早些年在桑海时,他来拜访过老师,我自然也见过他。我们一起时,只是论道,别的……”
“先生不必如此,本王说了,信得过你!”嬴政打断韩非,“先生不必特意解释。”
嬴政的意思,韩非了然于心,“这上好的寒潭香卫江城可不多见,可别浪费了,王爷不是说以后都会陪韩非喝酒的吗?”
“嬴政自当奉陪。”嬴政朗笑道。
韩非轻掂了几坛寒潭香,随手拿起了其中的一小坛,酒坛精致的花纹如花如云,给自己和嬴政满上了两杯,莹白的手指拈起酒杯,柔笑道:“王爷请。”
与他碰杯,嬴政一仰头,饮尽杯中之酒。两人一番谈天说地,从先哲思想到诗词歌赋,从以前的岁月到现在的峥嵘,酒,一杯接着一杯,仿佛对坐的两人有着说不完的话。
韩非的眼眸倒映出点点火光,眼珠却是像水晶一般,温情却冰冷,神秘又罪孽。诱惑着人向深处探索。不登上悬崖怎么领略最好的风光,韩非就像一株长在悬崖上的蔷薇,够夺目,够耀眼,也足够危险。这样的危险更像是一种的诱惑,或者是一种蛊惑,稍有不慎便会致命,但是嬴政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心,胜过战场上的大捷。
盯着他的眼睛,恍惚间想起了那日在湖心小筑也是这样看着他的眼睛,深邃如海,不知不觉便把自己引入其中,甘心沉沦。
怎么就招惹上你了?
嬴政不止一次问自己,或许韩非是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任性。温酒微醺,嬴政抬手,触上了对面人柔软的脸颊,轻轻摩挲,白皙而有些泛红,像是开在冰天雪地中的一抹寒梅,“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美。”低沉的声线像是一阵夜风拂过湖面。
美到只有死亡才配得上你,却害怕你被它截获……
韩非听到他的话,低低笑了两声,眼带迷离,“再好看的皮囊经年之后亦是一抔黄土,人世无常,又有什么是不变的呢。”
嬴政认真地瞧着他,目光深远,好一会儿,才说,“先生可是醉了?”说完,嬴政站起身来,走到韩非身旁,将软绵绵的人抱了起来。
轻轻地把人放在床上,拉过锦被,将他遮的严严实实。在浓郁的夜色中,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俯下身,轻吻了一下他柔软的嘴唇,又放下了床幔,这才离去。
听到嬴政走远了,原本昏沉睡去的人,倏然睁开了双眸,清亮而幽深,全然没有一丝醉酒之人的迷离。冰冷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嘴唇,嬴政啊嬴政,爱是什么?恨是什么?
从床上坐起身来,拿出了寒潭香的酒塞,准确无误地掰开了那小巧的机关,拿出了里面的密信。韩非借着窗外月光,速速扫了一眼,内容了然于心,将密函和酒塞丢入了炭火炉中,直到看见火舌将东西完全吞没,韩非这才上床歇息。
☆、第二十四章
嬴政坐在密室里,看着高贺送来的密函,眉头不禁蹙起,“居然这么久了还查不到!”淡淡的嗓音蕴藏着丝丝怒意。
孟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看嬴政那绝对算不上好的脸色,低声道:“高贺在韩府也是拼尽全力了,但毕竟职位不高,韩汶尚不能充分信任他,所以想要查出韩府隐秘尚需时日。”
嬴政盯着面前的密函,沉默不语,明明灭灭的烛光闪烁在冷凝的凤眼中。半晌,才说道:“既然此法不通,不妨换一种。”
“王爷的意思是……”孟祺颇为不解地看向嬴政。
“韩夜如何了?”嬴政突然问道。
“听说现在他很少出门了,他的妹妹韩兰时刻陪伴着他。”孟祺心有困惑,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嬴政的思维了,实在搞不懂此刻问韩夜的近况做什么。
“哼,想来也是,韩夜这个草包!”嬴政嗤笑,言语中更是不屑一顾。“草包想要报仇,最缺的就是脑子!告诉高贺,让他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接近韩府兄妹!务必取信于他们!”
接近韩府兄妹?孟祺恍然大悟,领了命正准备告退,又想起了什么,有些迟疑地看着嬴政,“王爷,需不需要属下去查一查,瑾王和韩非先生的事?”
嬴政闻言,抬眸看着他,眼中的寒意渗人,呵斥道:“愚蠢!嬴昊正等着本王去查呢!现在能查到的,都是嬴昊故意让你知道的!何谈真相!”
孟祺立马知错垂下了头,心里也在暗暗责怪自己思虑不周,差点就中了人家的计了。“只是,难道此中缘由就不管了吗?”
“管当然是要管的,但不是现在。”嬴政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接着说,“嬴昊就是故意来置气的。”
“难道是在气韩非先生跟着王爷来了边疆?”
“还不止。”
嬴政盯着烛台,目光犀利如猎鹰,除了置气你还想向本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