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大法没有成功,现在我还被岳嵩文传染的觉很轻,他一醒我也就睁开了眼,他说我怎么醒了,可以再睡会,我说不睡了,睁大眼睛观察老岳的早晨,首先他去了浴室,哗啦啦洗了起来,他昨晚没有清洗他总是蛇一样完全不用清洗的干净冷血的雪白皮肤,昨晚太乱了,现在床还乱糟糟的,我的一个枕头还在地上歪着,昨晚我跟老岳一个枕头睡。然后他从浴室出来站在洗漱台前洗漱,我的观察地点也从床移到了沙发,老岳刷着牙看我一眼说:穿件衣服,早上凉。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赤身裸.体地告诉他没事。岳嵩文把柜子里叠的毛巾摘下来扔给我,隔着五六米我接住,好球!也可以把他上半身那条给我,让我多看点东西。把毛巾裹上身,枕着脸蛋子躺下:老岳,今天干什么?他说:你说。我说:你说。岳嵩文漱好口,凝我了两秒,这两秒我立马懂不是好事,岳嵩文说:不然,你再跟我去广州呆两天。我说又是广州。广州是岳嵩文的老巢我去那立马一个客随主便被动得不行,岳嵩文擦着脸,雪白毛巾在他下颌上柔舔一气,想到昨晚了,我也把他舔了个干净。岳嵩文过来,在沙发前把我身上的浴巾两角提起来,交叉住,把我当襁褓婴儿严裹起来,还把我弄得像蝙蝠,他玩着浴巾角说:去吧。我左哼哼加右哼哼,他又说一句:去吧。唉,我说我要给家里说,不知道让不让。他说你好好跟他们讲讲。我说讲什么,他笑笑。就是让我撒谎。
我妈还没回家,不知道她是乐不思蜀还是怎么,弟送去全托了,整个家只有一个常驻人口奶奶,看见她我很愧疚,难开口,感觉我对她的孤独有责要负,这样一想我就又唾弃自己,怎么还这样,谁让我这样?我狠狠心讲了,奶奶那么支持,她喜欢我跟人玩,喜欢我高兴。这让我舒坦了很多,扑棱扑棱收拾了东西,翩翩地飞入龙泽园。
我说:这次我可哪也不去啊。岳嵩文说:什么意思。我说:别让我跟你认识的人吃饭之类的。他说:那我在外面,你放心?
啊?什么玩意。岳嵩文又笑,妈的,一拳把他这种三分戏谑五分装逼一分自恋两分可怜的狗逼笑意给砸稀巴烂,我让你笑。在车上验完票岳嵩文故意把身份证交给我要我保管,我说你真有病,岳嵩文又在我掌心里把身份证正面翻出来,我说滚滚滚,我要拿你身份证借高利贷。
路上我又躺着睡了,我坐靠窗位置,躺着看看到树的头顶,无垠的蓝天,西游记特效里的云,沉沉满满压涨眼眶。这些云怎么能那么地假?小时候,我在秋千上荡夕阳,那是我记忆里最早一次发现,别的地方不长这样的云,北京就没有,北京的云很远,老岳发现过这点吗?哪朵是他也看过的?我侧过头,才发现老岳也在看天空。
跟老岳做完,总有什么来助长着我,不是一种健康的、欣然的滋养,而是一种嚣张的气焰,腾地把我热起来,然后让我觉得我无所不能,无往而不至,这世上应有尽有的东西全都让我掌握。现在就是这样,我觉得在我年轻的时候把握住一个近五十岁的人的爱是一件难得之事,甚至属于壮举,哪怕只是一朵云那么轻浮的爱,看着也是极阔丽的。但是过几天气过去,我又瘪瘪地想,中国都他妈老龄化了,满大街的老头,有钱老头、漂亮老头、骗人的老头、读书的老头、风骚的老头,根本不稀罕了,稀罕的是美青年,好青年,有成青年,那才叫各方面的威风。
一面嫌,一面不知道怎么抓住,要不要抓住。也许是让刘文甫跟堂哥刺激的,我越来越频繁想到那个词,以前我对结婚是没有意见的,也觉得自己有天会当人妇,但忽然有天就恨起来了,是因为我爸妈的婚姻,还是那些令人疲惫的让我失望的关系?现在我又捡起来这个命题,因为看别人得到的好而眼红,还像个蒸汽馒头要逞那一口气。那天看朋友圈,李博文竟然也过起降落生活,每天发厨房自制菜,自拍里用女朋友的美颜相机都瘦不了的脸彰显他的幸福。有那么好吗?为什么我摸不到,还是说我明天起也要对着老岳的菜肴猛拍然后P图发上社交网,我就也能幸福起来?他们到底在装幸福还是真幸福,还是另一种玩?真想再联系联系王艺弘,跟她聊聊,看她过得怎么样,全世界只剩我俩在当追爱人了,我们的朋友圈都往空空里去,以前我俩每天至少发三条,现在点进去满目萧索,好像有把想不开三个字刻在背景墙上。
半阖眼又看见我的腿,两条雪白平坦的路,那么新鲜的皮肤,一切都看起来有前途。看旁边的人,老人,老岳,又有点得意。怎么样都能浪掷掉,但给一个愿意是他的人消费掉,多好的事,好得心发满发胀。我喜欢卖给别人,喜欢有人买下我来,显得我有价值,我天生就是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