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自怜的亮着,一直延伸到远处。绵密的雨丝落在地面上看不出什么痕迹,只是久了才发现地面颜色渐深。这不过是一条不出名的普通街道,但附近建筑的构搭无意间有一种油画布景的美感,光影错落有致,细雨沾衣无声。
“黑绝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柱间突然这么开口。
斑目光微动,并不接话。
“你对带土的用心,外人无从知晓,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黑绝会误会你要对他赶尽杀绝是难免的。”柱间摩挲着他手指的骨节,低声道,“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很辛苦。我有很多个学生,但我只做到了把他们培养成才;而你虽然只有两个晚辈,却要把他们教导为可以独霸一方的王者。”
“我只是让他们对得起宇智波这个姓氏。”斑抬头看向远处,“我们可是以‘皇帝’为姓氏的一族。”
柱间微微低下头,吻了吻他的眼角,刚要说些什么,却不易察觉的一顿,随即伸手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语:“察觉到了吗?”
“左边楼上三个,右边楼上三个,前面拐角有两个。”斑回抱住他,用只有对方能听见的声音传达着消息。
“后面还有一个。”柱间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补充道。
“有备而来。”斑唇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这里实在是狙击的好地方。”
柱间一手搭在他的腰间,借着斑背后长发的掩盖伸手从他的衣服下摆探入,摸索到了他别在身后的一把二十公分出头的手枪:“是伯莱塔92F式?十五发子弹,有效射程为五十米,对付他们足够吗?”
“我还有一把HKP7,一样的射程,不过只有八发子弹。都是淬炼过仿制贤者之石的弹头,对付混血种绰绰有余。”斑任由柱间把枪抽出,听到一声上膛的动静,“你怎么知道我带了枪?”
“你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柱间笑了笑,“你第一次和我约会的时候带刀可伤我的心了。”
“枪拿了就把爪子挪开。”
柱间老老实实的停下了作祟的手:“九个人,要想不弄大动静的摆平有些难度。”
“不用顾忌这些,他们敢在街头狙击,就说明这一带已经不会受巴黎政府控制,甚至根本不会有人靠近。”斑将手探入衣服内侧口袋,就着拥抱的姿势掩饰,摸出了HKP7,声音渐沉渐冷,“杂碎什么的,杀死就好了,不必给他们留后路。既然已经向我宣战,我就不会给他们投降的选择。”
柱间闭上眼,仔细辨认着周围的声音,终于听到了极细微的脆响从两边传来,那是狙击手瞄准的动静:“听这个声音是非自动式的巴雷特M99狙击步枪,第一发子弹过后需要手动装填第二发,向下复位枪机闭锁。看来他们是想一枪就把我解决在这里。”
斑明白他是在暗指那短暂的时间差,微微抬头:“那就给他们一个开枪的机会。”
说着他咬上了柱间的唇,给了他一个极尽热烈而富有挑逗意味的法式深吻,就在这寂寥无人,暗藏杀机的街头。
枪声下一刻响起,镀了一层血色漆状表面的大口径勃朗宁机枪弹从四面八方袭来,封锁一切死角。必须把一秒截为千帧画面,才能看清子弹的轨迹与蜕变——表壳剥落,猩红的里子色泽妖艳,划破空气,割裂雨幕。
言灵.红莲爆发。
言灵.菩提梵天爆发。
烈火包裹着树枝,树枝簇拥着烈火,一瞬间苍红相接,好似万年巨木拔地而起,须臾间抽枝出条,然后开出血色的花朵。那粗壮如椽的枝干上纹理深邃,不朽而沧桑,烈火燃于枝头,肆无忌惮而又盛气凌人,却不烧灼树木半分。
然而那些子弹却气势汹汹的穿过火焰,没入树身,带着不死不休的气势。
连轨迹都分毫不改,好似一切言灵之力对子弹而言都是可以忽略的。因为它代表着“杀死”的概念,所遇的一切都必须为它避让。
贤者之石。
但“精神”元素被实体化的时候,它也就有了定义。有了定义的东西,都是可以被破坏的。
电光火石的那一瞬,所有张扬的枝条全部收敛,一层层密实盘绕,构成球面形的屏障,将领域中心的两个人彻底笼罩其中。业火默契的升腾而起,一下子爆发出可怕的毁灭之势。就像是一朵巨大的血色子午莲在顷刻间绽放了所有花瓣,周围的建筑也在同一时刻被大火席卷。
业火如海啸浪潮般袭来,铺天盖地,带着将整个街头,乃至整个区域焚尽的气势。
那些贤者之石构成的弹头在业火之中终于层层消磨,一点点化为无形,侥幸有一发突破至木笼里层时,也只剩千本似的一线。
斑推开柱间,让他避开了这发瞄准他的攻击,但因为空间狭隘,自己退避不及,被那根血色的“针”擦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这本是微不足道的伤口,却难以愈合,血从他的侧脸流下,滴落在地。
“你左我右,别给他们开第二枪的机会。”斑将手指搭在扳机上,与柱间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柱间一点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