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联盟,四机师机队大队长,英格丽大人。臭婊子妳呢?」
灰髮女子扳起脸孔,以低沉、沙哑的嗓音缓缓报上名:
「果然是妳啊……」
「冷静点伊卡路丝妳太焦虑了这样好不容易长回来的头髮又会开始脱落不光如此可能还会发生永久性脱髮我想妳也不希望这样吧所以别再因为有好敌手出现就太过兴奋否则头髮掉光光妳就要变光头伊卡路丝了那会丑到爆啊唉真的是丑到爆说不定妳的臭鲍鱼毛也会跟着掉啊我说真的别觉得我在开玩笑当年我就是医官出身啊见过太多掉光头髮的丑女了那是十年三个月又二十二天前的事……」
希萝自个儿演
「喂喂……别开玩笑了……」
「加百列……双色髮的那家伙,被妳干掉了吗?」
英格丽见过许多荒唐到说给人听也会被打回票的蠢事,太多了。其中一则最蠢的、最不想在现在遇到的,那就是……「见人转弯的子弹」。
飘着灰头髮的女人迅速地逼近。
英格丽怔怔地望着被接住的右拳。就算继续施力,也只刺激对方跟着施力而僵持不下。想抽走,对方当然不肯乖乖放手。
「哪有这种鬼理由啦!母猪!鲍鱼!大便!」
「待会,逮到机会就上火网。」
「别担心,下一个就换妳……怎幺称呼?」
至于幸运地突破火网的敌机,在双方仅剩不到百公尺的地点,抛下了手中的机枪。
目标既已脱去头盔,不可能依靠弹道预测系统做避。然而,事实上敌机仍然做出精确到有如神助的避。英格丽很清楚,战场上偶尔会遇到这种连子弹也害怕的怪物。有时候那些人甚至连避都不做,友军的扫射还会该死的刚好跳过她。
「……队长我错了啦!」
「明知故问……算了。玛尔克森,第三解放军……」
「啊……没有啦……只是妳的头太油太噁,摸起来很不爽就打下去了。」
「啊啊,糟糕,我的重心不稳──」
「先是有如神助,再来连武器也不需要……彻底被看扁啦。」
「嗯嗯好……呃,为什幺是待会?」
「大、大队长……她赤手空拳冲过来了……」
「怎、怎怎怎办……」
希萝来到伊卡路丝身边,摸了摸安静下来的部属的头……然后满脸厌恶地揍了她一拳。叩!伊卡路丝抱头痛骂:
「洛雅……凡尔赛。」
这又是另一件蠢到不行……却效果卓越的蠢事。
周遭射击已然停下,此刻只有风刮过耳朵与接收器的声音,以及装甲机高速运转所发出的噪音。
「嘿──好想追过去啊。想追想追。嗯,果然还是想追。要不要做呢、要不要做呢……队长会生气吧?嗯?嗯?队长妳觉得呢?」
查蒂的声音没有得到答覆,本该在身旁的队长机已经朝前方迅速急进。
「当时有个严重脱髮的症……很好,乖孩子。那妳还要听我的故事吗?大概换六次气就能讲完。」
「那个很危险的女人啊,意外轻鬆地干掉了。」
「还不错……总算遇到个可以打的。」
就在两人相遇之时,灰髮女人的目光从英格丽脸上转移到她的右拳上。儘管英格丽察觉异样,但距离条件已成立,现在是一拳打爆对方的最佳时机。因此她仍按照预定、全力朝目标脑袋挥出重拳。眼看即将干掉对手,挥出的拳头却在磅地一声后,被对方算计好的右掌硬是接下了。
她看向从刚才就蹲在那儿、望着某人消失的地平线飞快低语中的部下,心想右耳垂左下方一点五公分处,应该很适合插上一把匕首。于是她将匕首射出──那是一把不带杀伤力、充满慈悲与教诲的爱之匕首。咻!爱之匕首準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英格丽学起对手扔开机枪及榴弹枪,以装甲拳头撞了撞另一边的装甲手掌。喀啷!喀啷!
伊卡路丝死命地甩动邋遢又髒死了的灰绿色短髮,自己随便剪的髮梢一撮撮生硬地左甩右甩。上次队长换六次气是在本部进行半小时左右的演讲,那场几乎直逼物理性的演讲成功让十六位少校不适送医,口吐白沫的伊卡路丝正是其一。到底该怎幺把话说得又快又连贯又能破坏听众的脑袋,也只有她敬爱又怕怕的希萝上校才知道了。
§
她们在可以清楚瞧见彼此脸庞的时候──距离接触大概只有两秒钟──两个人右手一高一低的分别做出了挥拳準备。英格丽瞄準的是对方毫无防备的脑袋,这一拳撞下去肯定能把它打烂。但是为防万一,她左手也做好防御胸口及腹部的预备。
牵制住英格丽的灰髮女子,露出了自信满满的浅笑。英格丽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但其实除了嘴巴外,其余部位都被装甲遮住而看不出来。
「妳干什幺啦!死猪!笨蛋!臭鲍鱼!」
部位都打不进去。如今也只能祈祷着有任何一发弹药能够划破空气、命中那颗曝露出来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