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空调柜机很快挤走了室内的寒凉。只是脚丫子上压的碎冰块儿,即使隔着毛巾,还是让邵海鹏打了个寒颤:“好冷。不敷了。”
“再压一会儿。”楚荣又坚持了半分钟,拿开毛巾看了看:“行了。”
喷药,缠绷带。
邵海鹏一边忍着疼一边问:“不是应该揉一揉散瘀血好得快吗?再说就一点小伤,说不定明天就好了,你缠什么绷带?你看都绑成猪蹄子了,看过去很严重似的。”
“那是错误做法。”给他的形容逗笑了,楚荣无奈的叹口气:“行了,你在这儿住几天吧,好利索了再说。我把钥匙给你。”
邵海鹏眨眨眼,有点情绪低落:“不用了谢谢,我住快捷酒店就行。”
“邵海鹏!”楚荣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人气出脑溢血:“我不住这里你放心。”
“我又没说是因为这个,”邵海鹏往回缩了缩脚:“把袜子给我,谢谢。”
“哦,”楚荣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对方的脚,连忙手忙脚乱的松手,递袜子:“光顾着说话了。那个,我帮你把脸上擦点药,这疯女人,脸都抓破了。”
“你怎么不骂我恶心了?”冷不防邵海鹏突然转了话风:“在刚正不阿眼底不揉沙子的楚总眼里,我跟严工这种实锤关系,再怎么说也是我理亏,对不起那个女人和他儿子。”
“不是你的错。”楚荣想都不想,斩钉截铁:“是那个姓严的,妈的,我真是恨的牙痒,那人还是欠收拾。长得歪瓜裂枣的,还在外面招蜂引蝶。”
“你比别人好多少?说别人不是!”邵海鹏用好的那只脚踢了踢楚荣膝盖:“你都没问过,我是不是早知道严工有家室。”
“不用问,我知道你不会。你早知道那孙子有老婆有孩子,你会跟他鬼混?”楚荣这杆秤偏起来也是吓死人。伸手捏住清瘦男人的下颌:“别动,抹药,再动抹成大花脸了。”
“鬼混。”邵海鹏自嘲的勾勾嘴角,微哂:“可不就是鬼混?我又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靠的很近,呼吸可闻。
楚荣看得清楚。眼前男人额前柔软的头发,浓密的睫毛,还有原本清澈微蓝的眼白染上的丁点血丝。
手上擦着伤药的棉签停了,楚荣咽了下口水,只觉得呼吸变紧,受了蛊惑一般,目光落在了男人色泽偏淡粉的嘴唇上。
心跳如擂鼓。
楚荣舔了舔发干的下唇,试探的靠过去,极快的亲了下邵海鹏的嘴角,一触即分。
出乎意料的,邵海鹏没躲,而且没语出讥讽或是勃然大怒,更没动手打人的迹象。
男人抬眼,极其平静的盯着楚荣,不说话也不动。
楚荣那么厚的脸皮都被看的受不住,有点狼狈的低笑:“邵海鹏,我认栽。我喜欢你。”
不过半分钟,对于楚荣的屏息以待,漫长的仿佛一个世纪。
邵海鹏的回答不惊不怒不喜不悲:“我不喜欢你楚荣。以前没有,以后恐怕也不会变。不过我觉得权势挺好的,如果你不后悔,我们可以试着做个炮-友。呵,跟谁做不是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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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荣这人,谁也别想欠他的。
严工夫妻俩,当天那么落邵海鹏面子,还让人一身伤,楚荣要是能咽下这口气不找回场子,那也不是楚荣了。
他现在对邵海鹏没辙,撂个脸子都得思忖半天对方会不会真生气,那口窝着的心头血快把他呕死了。
可是他总能把这股气撒在外人身上吧?比如严工夫妇两个。
第一波报复,开发区税务局李局长特别给面子,铁面无私的派人去了被举报的XXXX厂,完全是带着放大镜鸡蛋里挑骨头的查法。当然这面子两人心知肚明,是给楚爸爸的,可是楚荣不在乎,狐假虎威怎么了?目的达到就好。
厂子里的孙老板叫苦不迭。要知道哪家单位能经得起税务这么个查法?真要这么下去,开罚单都是小事,搞不好就要杀鸡儆猴树典型!
塞红包不要,到处找关系无门。最后是一个关系比较熟的小头目偷偷给孙老板指了条明路——
军分区XXX旅楚旅长家的公子,指明要整你们家的。
孙老板慌死了,又茫然。这、这、这简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哪儿认识什么楚旅长家的公子啊!
好在楚公子没让他挠头太久,隔了两天,早上一上班的时间,大摇大摆直接推开了孙老板办公室的大门,先是自报家门,然后直通通伸手:贵厂员工邵海鹏无故挨打,辞职,报销医药费,工资连同年终奖,拿来!考虑后期追究法律责任,厂子负责人不作为,连坐。
孙老板眼白一翻,差点昏死过去。哆哆嗦嗦的端茶递烟,各种低声下气,保证辞退严某某,求楚公子高抬贵手。
楚荣皮笑肉不笑的,叼着烟卷没点,活像个二流子:听说孙总也是白手起家不容易,可我朋友挨打的太冤枉了,贵厂员工袖手旁观看戏似的,保安姗姗来迟。最可恨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