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要死了吧?”小扫吓得语无伦次,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惨白的小脸落在地上。
“不会的!”胡竺声音大到把小扫都吓得一抽,瞬间止住了眼泪。
一团白光在胡竺手心凝聚,然后被胡竺拖着放在袁梓榆胸口,不断涌出的血逐渐减少,胡竺的额头上却起了密密麻麻一层冷汗。
穷奇定定地看着他慌张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三千年前是因为人类,三千年后还是因为人类,一种无法言喻的酸涩感像发酵般在他胸腔里蔓延……
他抬手抚上胸口,那里一片冰冷,原本跳动的心脏早已被他遗弃在黄泉裂隙,他挣扎着从封印中逃脱,只是为了……复仇。
想到这里,那些令他感到犹豫不适的情感瞬间像落潮般退去,重新在嘴角噙起一贯冷漠的微笑,他掂了掂手中的黑色木偶,轻轻朝胡竺抛去。
胡竺分|身乏术,于是木偶落在了小扫手中。
“毕竟我们那么就没见了,这个木偶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吧,来日方长,你和你身边的人可要多加小心啊……”留下挑衅似的一句,穷奇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那种语气,让胡竺瞬间失神,片刻后他才从小扫手中接过那个木偶,念咒起火,烧了个精光。
……
“说到底我还是该多谢你。”被突然捅了胸的袁梓榆摇晃着稳住身体,看着装作晏珩的怨魂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如果不是你把这些邪祟都聚集在一起,我还真没办法同时将你们一网打尽。”
袁梓榆说着,手指飞快滑动,结印,两只手腕内侧的不对称六芒星图案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红,在他最后一个动作完成时已经红的发亮,如同两个烧红的烙铁,灼得袁梓榆手腕生疼,滚烫的气流顺着血管直窜全身,使他仿若经历着一场由体内点燃的火刑,直教五脏六腑都被焚烧煎熬。
要净化所有邪祟只有这一次机会,必须最大程度调度体内的灵力,就算是遭到封印反噬,他也不能就此停手。
“凶秽消散,道炁常存!”随着真言被唤出,一层层金光以袁梓榆为中心入水般向外扩散,柔和的光芒,包含着无限慈悲与安详,却让接触到的邪祟瞬间灰飞烟灭。
刹那间,整个鬼气森森的别墅被照耀得如同白昼,一切污秽邪祟皆被净化。
“梓榆!”不知何时醒来的晏珩,眼看着光芒中的袁梓榆脱力地倒下,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他搂进怀里。
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堵的让他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都被净化了……”袁梓榆想要给他一个微笑来安慰他,却只能虚弱地将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出来的弧度:“就算我们出不去了,我也会一直在这里陪你,别怕,你不会寂寞。”
晏珩红着眼眶,看着袁梓榆白的几近透明的面庞,心疼的就像被一根钝锯条来回切割,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只知道他的男神现在很痛苦,而他所遭受的这份痛苦,是因为自己。
自己不能为他做任何事,可是他却一直在为自己付出,那自己和他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
晏珩自责着,将他搂的更紧了,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替他承受现在所受的煎熬。
一束白光自头顶落下,将两人笼罩其中,让他们感到很温暖,很舒适。
晏珩还想要多抱抱他,和他多说些话,可随着白光越来越亮,眼前的一切终于都被刺眼的白光所取代,晏珩还来不及反应便失去了意识。
……
“回来了,回来了吗?”小扫围在袁梓榆身边,不停地问胡竺。
胡竺紧锁眉头一言不发,两片薄唇紧抿成一道刀刃般锋利的直线。
“嗬——”已经基本失去生命体征的袁梓榆突然向上弓起身体猛抽一口气,紧接着爆发出一串猛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
“先生!”
“梓榆!”
小扫和胡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只不过一个兴奋一个担忧。
袁梓榆脸白的就像暴露在冬日阳光下的冰雪,随时都会消融,几缕红色渐渐从他捂着嘴的指缝中透露出,在苍白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小扫!”胡竺搂着袁梓榆半坐起身,一下下顺着他单薄的后背,喊了小扫一声。
后者立马会意,飞跑着取来热毛巾递给胡竺。
肺部疼得好像被点了把火,不,除了肺,袁梓榆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点着了,喉咙和口腔都泛着铁锈味的腥味,每次呼吸都夹杂着一股焦糊味,手腕的不规则六芒星就像两块烙铁,赤红灼人。
止住咳,他一边粗重地喘息着一边挪开手,手心中赫然红了一片,而在那些血中还有不少细碎的黑色焦状物质。
“梓榆。”胡竺一边叫着他一边用毛巾擦去他嘴角和手心的血迹,当视线落在他手腕上赤红的印记上时,瞳孔骤然一缩,声音都不由自主变得急切起来:“你居然强行调动被封印的灵力,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