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右相做了多少腌臜事,与虎谋皮这四个字你该比我清楚!子寒,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陆庭煜看着仍旧无动于衷的苏瑞清,目眦欲裂,按着他的肩膀一把转过他的身子,“你忘了伯父临终时的话,你忘了先帝和老翰林对你的厚望了吗?!”
“这场东风,唯有右相能借。”苏瑞清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面上却端的一派风朗,“将军请回吧。”
“好,好一句将军!”陆庭煜仰天大笑,一把抓过苏瑞清的手,将他狠狠拖下长阶,“我不知道右相予了你什么好处,也不怪你,只是你在宫中安逸久了,遮了眼睛,今天趁这雨好好清醒一下。”
就在这时,导演忽然喊了“Cut!”跟妆的化妆师赶忙上前整理两人的衣服,祁真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肩膀和手腕,眼神不经意间扫到冯延奕,就看到那人朝着自己讽刺地勾了勾嘴角,祁真就知道这不是自己多心,那人的确是故意的。
“延奕,这段情绪不对,眼神太狠了些,动作也太大了,陆庭煜对苏瑞清的恨,是恨铁不成钢的恨,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恨,重来。”导演简单说了两句,毕竟这两人平日NG的次数少,偶尔几次,也没什么大碍。
“不好意思啊导演,可能我理解错了,调整一下。”冯延奕说着转过身来对着祁真开口道,“不好意思,大概要再来一条。”
祁真摇摇头,也不太想理会,淡淡说了句“没事。”
接着就拍了第二遍,最后关头冯延奕卡了词,导演说这条一定要一镜到底,所以又重来了一遍,第三遍的时候,才总算结束了这条。
祁真以为冯延奕也觉得没意思,所以安分下来,结果他发现自己错了,也不知道是高估了冯延奕的本事,还是低估了冯延奕的脸皮,原来前一条只是小把戏。
陆庭煜把苏瑞清拉到廊外淋雨这一场,才叫祁真吃到了苦头。
冯延奕动作很大,祁真被摔在地上两次,还有一次差点摔在长阶上,于是导演急急忙忙喊了“cut”,一群人立刻围到祁真身边,看看人有没有摔伤,动静最大的也是冯延奕,赶忙蹲下身子扶住祁真,语气焦急“没事吧没事吧,没掌握好力气。”
祁真觉得手肘和膝盖那边大概擦到了,但是浑身凉透,倒也不觉得痛,而且隐在衣服下面也看不出来,笑着开口,“我没事,继续拍吧,等会儿雨停了出太阳的话,光线就不一样了。”
祁真想了一会儿,这条不拍完,下次再拍的话,除了冯延奕是个不稳定因素,场景、服装可能又要费大工夫,索性咬咬牙挺过去,于是慢慢起身,由着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导演也有些烦躁,总觉得今天的冯延奕有些不对劲,“延奕,你还可以吗?”
“今天感觉可能不太好,也在不断调整,真的不好意思,还有些对不住祁真。”冯延奕对着导演的方向慢慢鞠了一躬,还对着祁真那边搔了搔头,看起来倒真的煞有其事。
祁真垂下眸子,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冯延奕很幼稚,背后冷箭放不了,就放些无关痛痒的苍蝇,虽说没什么大问题,但终归有些恶心和吵闹。
临开机前,祁真装作整理衣袖的样子,低声说了一句,“我本来觉得你还挺聪明的,现在却觉得是我高估你了。”
冯延奕的表情顿时一僵,下意识往周遭看了一圈,他都不知道祁真这么大胆,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但是又很看不惯祁真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好像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能照单全收,然后反过来看自己的笑话,本来自己才是个看客,结果成了不入流的表演者,被否定被嗤笑。
这种怒火一直延续到开机的时候,这一次,他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撞倒了祁真,饶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导演都觉得很不对劲,立刻停止了拍摄,甚至连“Cut”都没喊,直接语气急厉地开口,“今天状态不行,这条先过,延奕你过来我们讲讲戏。”
祁真长叹一口气,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还真是不顺心。
小白几乎是在导演关镜头的瞬间就冲了上来,摸着祁真凉透的身子,心疼的要死,这横店本就风大,又加上下雨,那种凉寒能贴着皮肤渗透到骨子里,在旁边光看着就觉着冷,更别说淋着雨摔在地上的祁真了,立刻带着他回了休息室。
“那人故意的?”陆远大概是刚抽完烟,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加上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有些阴沉。
祁真点了点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一条没拍完,亏了。”原以为那人在镜头面前会沉得住气,谁知三两句话就原形毕露了。
“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敬业!现在是担心拍没拍完的时候吗?”小白替祁真清理手肘和膝盖上细碎的伤口,“都流血了,疼不疼啊?”
“不疼。”与其说不疼,不如说身子都僵住了,根本感觉不到疼。
“肩膀也伤着了?”陆远皱着眉头开口,“第一条结束的时候,看你揉了揉肩膀。”
祁真有些诧异地看了陆远一眼,最终败下阵来,还以为自己装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