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经常还要亲亲热热喊声伯伯,本来祁真也只是小病没什么大碍,打了针调理几天就会好,正欲离开,却不经意间看到了祁真身上的伤痕。
这下好了,看向顾衡的眼神变得复杂不说,原本干脆利落的动作也变得拖泥带水,收拾一个药箱收拾了半天还没弄好,顾衡又一心扑在祁真身上,没发现他的异样,直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咳。
“阿衡,如果这是被人打得,那就尽快报警,如果是……”医生的手顿了顿,他活到这个年纪,看了大半辈子的病,为医者为人父,还是觉得身上这雪白的行头最好看,感冒发烧的确不算大事,但那一身伤却叫人忽视不了。
看着床上皱着眉头睡得不是很安稳的祁真,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开口道:“我不知道这孩子和你有什么矛盾,但作为一个成年人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去找法子解决,付诸暴力就是不对的,你要是真不喜欢,就早点放过他,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不心疼。”
顾衡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来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叔,这是我爱人。”在医生诧异的眼神中自顾自说着:“是名演员,拍戏添的伤,我会注意不碰到伤口的。”
医生先是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那就好。”
“等结婚的时候,请您喝杯酒。”顾衡说完就转过身去,替祁真按摩有些僵硬的指节。
顾衡把这件事告诉祁真的时候,祁真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后来想想,顾衡大抵也跟自己想的一样,所以才会说出“等结婚的时候,请您喝杯酒。”
是医者也是长辈,所以才不管床上躺着的是谁,站在面前的是谁,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
顾唯和贺昀修自然不信祁真的话,但心头的担心却随着祁真这一打岔冲淡了很多。
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顾衡就把顾唯连带贺昀修一齐轰出了门,一句晚安都懒得说,顾唯扒着门沿喊道:“一个小时还差十八分钟,哥你有没有时间概念。”
“那剩下十八分钟是我的。”顾衡啪的一声关了大灯关了门,借着床头微弱的光上了床。
顾唯气冲冲回了房间,本来想靠着洗澡清醒一下,结果洗到一半的时候,贺昀修熟门熟路摸了进来,说着什么“顾衡给小真讲睡前故事,那我也要给小唯讲小鸭子的故事”这种天打雷劈的屁话,强行讲故事!
于是预计洗澡时间翻了个倍不说,还云里雾里乱成一团,顾唯吸了吸鼻子,长睫上挂着泪,瓮声瓮气道:“真真被打得好惨,肯定是钱没到位,所以有人在剧组欺负他了。”
贺昀修倾身向前捏了捏顾唯的鼻子:“别乱说话,林导的人品信得过,对小真他宝贝着呢。”
“你以前拍戏也会受这么多伤吗?”顾唯用手肘支在床上半撑着身子,一半陷在被子和枕头的柔软里,形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歪着头看起来十分无害,贺昀修的心登时就酥了七分,“没有,身强体健的很。”
在顾唯的认知里,贺昀修没受过什么伤,因为他是个彻彻底底的机会主义者,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一准则实践到底,偶尔割破点皮都要特地拍照发给自己,就是那种“你快看我把手划破了,赶紧看看你再不看它就好了”的那种。
可顾唯不知道,贺昀修一句轻飘飘的“没有”意味着什么,没受过伤?怎么可能。
刚出道的时候,纵然有再多的光环,那都是带着问号的,而一个问号要变成感叹号有多难贺昀修知道,顺风顺水不假,但顺风顺水不代表轻而易举。
只是比起那些绯闻,他更不希望顾唯看到自己受伤的消息,所以别人花钱买热搜,他花钱撤消息。
有时候吃着药,他也会猜那人看到这些消息,会不会心疼,会不会挂念着打个电话,偶尔做梦还能梦到他来见自己一面。
现在想来,还真是傻透了。
“该睡了。”贺昀修看着顾唯红扑扑的脸颊,倾身向前亲了一口。
顾唯快速摇了摇头,嘟囔道“不行!不能再来了!明天我要起来给真真做早饭!”
贺昀修本没有那个意思,但听着顾唯的后半句,心里止不住有些吃味,虚虚地捏住顾唯两颊的肉,沉着嗓子开口:“宝贝你是不是对真真太好了点?”
“他是我嫂子啊!”顾唯敲了敲枕头。
“当初不知道你和他关系的时候,我们可是拜了把子的!所以还是我的哥!”顾唯气势汹汹。
“真真是你弟弟,所以算起来,也是我的弟弟!”顾唯越理越觉得关系混乱,天知道真真竟然拥有这么多重的身份!
贺昀修:……
“病人是有特权的。”顾唯轻手轻脚钻进了被窝,还特意把贺昀修的枕头推出了一手臂的距离,就差没把“别靠近我”写在脑门上了。
结果,那必须没得逞。
贺昀修本来想放过他的,可他的小男友毫无自知之明,几乎每个举动都戳在了贺影帝的萌点上。
第二天,顾唯那必须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