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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其实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带着个刚出生的孩子赶路,薛云留下孩子是势在必行。但现在战事如此混乱,万一壶口关没有守住呢?万一孩子没有被照顾周到生病了呢?万一
各种万一,即便他有信心守住壶口关,却仍是不能放心,遑论薛云这个亲生的爹爹了。
但是薛云能下这个决心,可见他的心还是狠的。对自己狠,对自己刚出生的儿子也一样的狠。
秦霄沉默片刻,道:“我先找户可靠的人家暂时收养他,也会派人暗中保护。等到战事平息,天气转暖,我就派人来接他。”
薛云眉头皱得很紧,没有说话。他打定主意要把二宝留下保护这个孩子。还要派人暗中保护。不过这些都没必要和秦霄说了。
二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最后薛云实在困倦难当,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薛云醒来,桌边已经备好了热腾腾的早饭,秦霄却不见踪影。
他起身下床,二宝在外面听见里屋的动静赶紧进来,服侍他洗漱用饭。
二宝虽然心智不全,不过服侍薛云却很是周到仔细。还提前烧好了热水,让薛云能简单地梳洗一下。
薛云刚生产完不久,下床走动了一番,却觉得身体还好。虽然下体还有不适,但没了大肚子的阻碍,身体轻盈,行动反而更加利落了。
早饭很简单,就是几个大馒头和一碗稀粥。不过大约因薛云生产后需要补身体,秦霄特意让人找来了一些鸡蛋。壶口关现在战事未平,能找到这些实属不易。
“秦霄呢?”一直不见秦霄的人影,薛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二宝回道:“秦将军带着人一大早就回天同了。”
薛云手里捏着的馒头立刻‘粉身碎骨’,咬牙道:“他居然甩下我自己跑了?!”
二宝懵懂地望着他。
薛云深吸几口气,慢慢地平息胸中的怒火,自言自语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早该想到的”
十几年前,秦霄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就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仿佛从没出现过,只留给他一地心伤。
而现在,他却不会再为此伤心了。
薛云早就饿得狠了。饱饱地吃过早饭,他才有心情再追问现在壶口关的情况。
秦霄留下了两千精锐。加上壶口关原有的兵力,一共不足五千人。
薛云听到这个数字不免有些担心,赶紧让二宝去把裘光找来。
裘光自从进了壶口关,就一直没见着自家大人。之前是奉命带人协助秦将军守城去了。后来戎人退兵,城里乱糟糟地许多地方需要调度,一时也没顾上去找大人。到了晚上他才察觉有些不对,但他与几个手下都对壶口关不熟,也不知该去哪里找人。最后没办法,他与众兄弟也累了一天,只好先找个地方歇了,想着等天亮再去找大人。
幸好天亮之后,秦将军带兵返回天同前命人来和他说了一声,告知薛云所住民宅。于是裘光赶紧过来,正好与二宝遇上。
裘光进屋时看见里面情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单膝跪下行礼:“属下见过大人。”
薛云正抱着儿子看。小家伙刚吃饱了奶,奶娘送了过来,这会儿难得醒着,却也没哭,在薛云怀里眯着眼睛躺着。
这孩子现在实在太小了,薛云也看不出像谁来,只觉得嘴唇是最像自己的。不过那双眼睛虽然还不太能睁开,但眼线狭长,隐隐能看出秦家的血脉传承。
薛云只怕这孩子以后会越长越像秦霄,毕竟秦家那数代传承的狭长锐目还是挺明显的。而且秦霄心思敏锐,又早已起疑,他是万万不能把孩子留在秦霄身边的,不然早晚会被他察觉真相。
“裘光,本公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务必要完成。否则”
裘光心下一凛。
他是薛云的心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薛公公用这种威胁的语气对他说话了。这让他明白了任务的重要性。一个不好,他在京城中的全家老小就全都交待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表达忠心,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完成大人交待的任务。”
薛云对裘光的忠心和能力还是信任的,便道:“我命你留在这里保护这个孩子。一旦壶口关的战事平稳,你就立刻带他离开这里去安阳,把孩子交到一个叫朱洵的人手上,并保护他们平安返回京城。”
朱洵正是薛云的奶爹朱伯的大名。
裘光并不知晓这个孩子的来历,也根本没想到这是薛云的孩子,闻言迟疑了一下,道:“大人的命令,属下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不过属下属下并没有带过孩子。这个”
他已有一儿一女,但孩子从来都是老婆在带,他公务繁忙,回家的次数有限,孩子年幼时并未怎么抱过。因此看着那明显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便觉得有些棘手。
?
薛云道:“这个你不必担心。这孩子自有奶娘,到时你可以找辆马车带她一起走。而且本公也不是现在就让你带孩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