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车回了别墅,关越脱掉外套进厨房做饭,冰箱里蔬菜有些焉了,关越择了老叶子,用嫩叶切碎放进砂锅做蔬菜粥。
寒远实在困了,靠在沙发上听着厨房的声音便睡去。
关越出来后忙进屋拿毯子给他盖上,看到脚边的行李箱,好心准备拉进卧室给寒远收拾了。谁知寒远听见轮胎滚动的声音后立马睁开眼。
“别动!”
关越手僵着,强笑道:“我正好闲着,帮你收拾了。”
寒远起身,从关越手里夺回行李,慢悠悠站起身,道:“我要单独一个房间。”
关越干巴巴道:“以前不是一直睡在一块么,你要是困了,去卧室睡就行”
寒远没搭理他,拉着行李进卧室,没过一会儿,浴室就响起了一阵水声。
寒远这人喜欢发呆,最大的乐趣恐怕就是待在没人的地方,眼睛盯着某一处放空自己,关越会饶有兴趣问他在干嘛,答曰:思考人生。
关越笑问他思考到什么哲理没有,寒远答不出来,却说这样很舒服。
关越回忆起两个曾经枯燥的对话,只觉得鼻头发酸,心口堵着一块大石头。
“穿上衣服出来吃饭,别感冒了。”关越朝浴室喊道。
寒远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厚厚的睡衣,纽扣扣到领口,再正经不过了。关越将蔬菜粥往餐桌上摆好,看寒远毛发仍是湿的,连忙拿吹风机过来。
寒远夺了吹风机,回到卧室吹头发。
吹完头发,两人坐在餐桌吃饭,关越身上只穿了一件白毛衣,稍微抬手就能露出医院住院部的腕带。在医院住了五天,也就今天能下床,接着就跑去火车站接寒远,回来后忙前忙后的做饭陪笑。
其实也挺累的。
寒远现在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了,关越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哪一句是听进了寒远的耳朵里,只好露出自己的可怜之处,希望能引起寒远的注意,让他说说话。
寒远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关越手腕上的东西,冷漠地注视着关越,接着事不关己似的垂头吃饭。
刹那间,关越觉得自己那点心思被看穿了,窘迫着起身用剪刀把腕带剪掉。
卖可怜的姿态真蠢,关越心道。
晚上关越洗完澡出来,跟寒远同躺在一张床上。
关越试探地握住了寒远的手,喃喃道:“寒远,我想你了。”
等到的却是一片寂静,关越又说:“我会跟过去做个了断,你就是我第一个,也是我的最后一个。”
“你说的对,我明明有机会在你耳边唱歌,干嘛要带你去娱乐场所?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
这一夜关越断断续续说了许多话,但都得不到回应,关越感觉得到寒远时醒着的,他应该听清楚了,只是不愿意说话而已。
第二天关越是被寒远的起床声吵醒的,七点钟不到,寒远已经是一副要出门的架势了。
关越从床上起来,问:“你要去哪儿?”
寒远装听不见,该干什么干什么。
眼看寒远就要走出这个门了,关越立马穿上拖鞋跑出去拦住寒远。
“我没有不让你出门,但至少告诉我去哪里,不然,我该上哪儿找你?”刚从床上起来,浑身都还残留着余热,苍白的脸浮现出病态,嗓子干涸,说话都险些破音。
寒远扭过头,面无波澜道:“找房子。”
关越整个人瞬间清醒了,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寒远完全把他当做陌生人了,将他拒绝与千里之外,寒远的冷漠并不是他的错觉。
寒远昨天肯跟他回来只是因为没地方住,等找到落脚的地了,肯定会离开,两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关越又气又心酸,脑子跟炸了一般疼痛难忍,死死地盯着寒远,咬牙道:“你不是想要单独的房间吗,我收拾就是了。”
寒远提的要求,即使关越不答应,寒远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大不了收拾行李走就是了。
寒远,你才是最冷漠的人。
“书房的笔记本借我一台。”
“好。”关越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关越托着沉重的身体给寒远腾房间,卧室那间仍旧给他,自己换了客房,跟寒远只隔着一堵墙。
寒远躺在沙发上休息,伸手盖在胸口上,竟觉得胸口疼痛难忍,手指狠狠在衣服上抓了一把,像一只垂死挣扎的病人,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如今母亲去世了,父亲也走了。
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关越,自己恨错了对象,真正错的人,是他才对,他没有资格去怨任何人。
等关越收拾完,卧室里只剩寒远的衣物时,沉着脸让寒远进去补觉。
寒远关上门,却发现门锁已经被关越拆掉了。
寒远从行李箱里拿出盘,将盘插进笔记本里。
母亲已经去世了十一天,按理说寒远最悲伤的阶段已经度过了,可再看见视频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