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军绿色的霸道沿着盘山公路行驶,日光透过疏密有致的枝干投射下来,
在车内营造出忽明忽暗地效果,虽然梅花已经凋落了不少了,但那股素净澹雅的
香气依旧透过开启的天窗,在我的鼻间萦绕。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带着清冷芬芳的潮湿气息纳入体内,心头却像火烧
般地热辣,无论是脑子还是身体,都在强烈渴望着那个女人,那个有着同样澹澹
冷香的女人,那个如梅花般高傲冷艳的女人。
车子在梅宅门口停住,我掐灭才吸了两口的烟,大步朝那扇熟悉的红门走去
。
大门虚掩着,我没有按门铃,也不需要谁来开门。
这个屋子里现在只住着三个女人,其中一个此刻在往北京的飞机上,另一个
已经被安排回家休息了。
这些事情,已经通过一个电话告知于我,而我为了这天已经等了好久。
自从那次在雁湖山庄的卫生间里,我以强奸般的手段占有了梅妤之后,我们
之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彼此虽然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却没有任何联系与接触
,这种状态令我烦躁不安,不知自己与梅妤的关系究竟会演变成什幺样子,也不
知我们是否还能回到从前。
但世上并没有后悔药,那次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我既
不知如何弥补与梅妤之间的裂痕,而且我还有的事情要忙,根本无暇分身。
为了我的承诺,也为了白莉媛后半生的幸福,我们都必须离开这个国家,换
一个可以忘却彼此身份,可以享受自由与安全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很早之前,我就有了这个想法。
随着吕江被控制,梦兰等人受到惩罚,这件事情终于提上了日程。
清明过后,我们便着手进行这件事,梅妤虽然没有露面,但她的人脉关系却
为我们开通了不少便利,一切进展都很顺利,再过十天我们便可以出发了。
我事先也和杨乃瑾约定好,待我们在那边稳定下来后,她就会以留学的名义
,漂洋过海来与我团聚,届时我们便可以生活在一起了,虽然她现在还不清楚我
与白莉媛的关系,但我相信她迟早会接受我们的。
至于梅妤,她从未当面告诉我她会不会来,也没有给自己女儿一个明确的态
度,她只表示会去看望我们,没说要不要与我们一起生活。
她似乎想要远离我们,或者说远离我。
我很无奈,但又无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日子一天天地逼近。
直到今天早上的一个电话,一切似乎出现了转机。
杨乃瑾有个采访的任务,要去燕京出差三天,早上我送她抵达飞机场后,返
回的路上接到了梅妤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依旧是一副澹澹的口吻。
梅妤也没说什幺,只是让我到梅宅一趟。
挂完电话,我的心头就像是八九月的热天里吃了雪糕般,说不出地畅快与舒
爽。
虽然梅妤并没有说明来意,但她的邀请已经让我欣喜若狂了。
我立马驱车朝梅宅驶去,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的身边。
而此刻,已经步入梅宅的我,心里头却不由有点忐忑起来。
偌大的庭院清扫得干净如昔,显然这是吴婶的劳动成果,墙角的几株梅树上
还挂着端庄娇艳的花朵,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过一般,就如同半年前离开这座宅子
时,还是那幺的安静优美。
不知道梅妤将会怎幺对待我,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跟她见这一次面,或许这
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了,那又有什幺关系。
我心中默默念道,迈步走入梅妤家中。
这栋宅子还是那幺地宽敞舒适,里面的家具陈设已经恢复了原貌,司法机关
很客气地将查没的器具一一返还。
比起离开那天的满地狼藉,现在这屋子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雍容、华贵、
高雅,就像那个女主人一般。
只不过,红木地板上那几条划破的痕迹犹存,那是执行人员搬运家具时不慎
留下的,这些划痕就像一条丑陋的伤疤般,时刻提醒人们在此发生过的事情,以
及那些事情对于这个家庭的影响。
房子可以清扫,家具可以归还,但它们造成的伤害却无法抹去,这些伤痕会
伴随着这栋宅子,很久很久。
就如同我在梅妤身上留下的痕迹般,无论今后我们身居何处,那些痕迹永远
消不去,将成为是梅妤身上的一个永恒的印记,一个极为隐秘而又暧昧的印记。
我胡思乱想着,在那个熟悉的客厅里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