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摆方向盘,拐上了去机场的道,打趣道:“哎哟,男朋友突然来了啊?高兴成这样?”
江渝努力抑制上扬的唇角,正经道:“不是。”
“不是?”出租车师傅好笑地看了眼江渝,“是现在不是吧。接到电话眼睛都亮了,笑起来甜成那样。”
江渝说不过,低下头偷偷笑了。
结束通话,虞故猜着事情大概已经解决了,还是有些不放心,叫李叔去查查有事再汇报,然后让人都走了。
司机叔叔和李叔:……这种有了媳妇没了娘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错觉,一定是错觉。
江渝怕人等久了,没成想一路堵车硬生生拖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江渝心急火燎地冲进机场,看到虞故一袭浅绿色连衣裙站机场书店里翻书的背影,心奇异般平静了下来。
江渝走过去,轻轻喊了句:“虞故。”
闹哄哄的机场里,轻柔的喊声被吵嚷的人声迅速掩盖,轻得好像一滴水自然融入大海,没什么可留意,也经不起推敲。
虞故似有所感,侧身,望向江渝,眉眼柔和,浅笑道:“来了?”
江渝恩了声,问:“等久没?”
“不久。”
“去我家吗?”
“去。”
平和,自然,就像是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对话了无数遍的常态。
原本江渝想问的,为什么来这儿,可是忽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原本虞故准备好江渝会问起来这儿的原因的,可是忽然不想说想好的理由了。
国庆放假七天正巧打算在临城旅游城市度假,顺道把你的国庆作业送来……都是借口。
我来这儿,因为担心你,想见你。
虞故开口:“江渝……”
“啊!出租车来了!”江渝朝出租车直挥手,猛地打断虞故的话,回头笑道,“我们走吧。”
会解释来这儿的原因吧,江渝笑着想,让我自作多情一会儿吧,让我以为,你是为我而来。
虞故顿了一会儿,点头,跟着江渝坐上了出租车。
顺着备考的名头,当年江渝就学校较近的地方租了学区房。房东本就打着买来出租的念头,房子装修得差不多晾晾后就爽利地租给了江渝姐妹,所以江渝她们搬进来时这房子就跟新的一样。
“房子有点小,别介意。”江渝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新的凉拖给虞故。
虞故换了鞋,跟着江渝往客厅走。
房子的确不算大,七八十平米的样子,一眼放过去有几间房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布置得很温馨,暖色调的墙纸,柔软沙发上色彩明亮的抱枕,透明玻璃小茶几上几枝鲜艳的花束绽放在俏皮花瓶里。
江渝洗了玻璃杯在饮水机接了两杯温水,递了一杯给正坐沙发上的虞故,自己仰头一口喝尽另一杯,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也不管什么形象了,蹬掉拖鞋把整个人横瘫在沙发上,伸直了腿交叠放在扶手上。
“累死我了。”江渝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撒娇说道。
虞故的视线轻飘飘掠过江渝笔直白皙双腿延伸到两只白嫩嫩的脚丫,转了一圈收回来的眼神余角察觉圆润的脚趾不时可爱地动动,心中莫名痒痒,双手捧杯掩饰性低头喝了一口清水。
闻言,虞故犹豫了一下,坐近江渝。
江渝闭着眼,精神放松,后脑勺忽然被轻轻抬起。江渝一惊,就想挣扎着坐起。
“别动,”虞故低低的声音响起。
江渝停了动作,感受到后脑勺被轻柔抬起放在了某种比沙发更软乎感觉更舒服的材质上。
那是……虞故的大腿???
太阳穴上被贴上温凉的柔软指腹,被不轻不重地逆时针摩挲按压着舒缓着精神。
虞故眉眼低垂,幽深的瞳孔专注地凝视着江渝,江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陷入了沉睡,呼吸绵长,大概是睡得并不安稳,细眉间聚起小小的山峰,眼帘疲惫地遮住了流转着飞扬光采的眼眸,淡红的唇上因长时间的缺水干裂起皮,手随意搭在起伏的小肚子上,整个人的姿态透出深深的疲累怠倦。
虞故心脏突然轻轻抽疼了下。
睡梦间,模模糊糊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江渝勉强撑开粘稠的眼皮,迷糊着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
清冷的音色在江渝耳边响起,江渝隐隐约约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支着绵软的身子坐起,才发觉光线昏暗,时间怕是已经快到晚上了。
“姐你醒啦,”江蓉从厨房探出脑袋,“学校今天不上晚自习提前放假,我就回来了。菜我马上就做好了,你先等等。”
脑袋还有点木的江渝随便答应两声,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向虞故。
虞故伸手拨开江渝散乱在额前的发丝,凝望着江渝的眼神在昏沉的光里显得格外温柔。
“去洗个脸清醒一下吧。”
江渝慢半拍点点头,乖乖起身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