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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拎着保温盒，是常常给柏涔煲汤的那一个，只是再多的汤，似乎也补不上柏涔没命工作耗掉的精力。

    幼薇招呼大家出去，让柏涔母女好好说说话。柏涔拉了依曼的手，恋恋不舍，依曼回了一个安心的笑，小声说：“我们都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们。好好和伯母说说话，别吵架。”

    再是小声，这么空荡荡的病房里，柏妈妈还是听到了。意味深长地看了依曼一眼，拉过椅子坐在病床边，也不说什么。

    等病房里只剩了母女两人，柏妈妈这才开了口：“你爸不肯过来，说是你死了就当没这个女儿。”一句话，说得两个人都揪心。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一想到这，柏妈妈对自家女儿，还有外面走廊上那个“女儿的女朋友”，就恨得牙痒痒。

    柏涔心里难受得要死，却还要安慰伤心的妈妈，撑起身子靠着，道：“没事的，妈，你别担心，我没啥大问题，休息一天就好了。”

    “还没啥大问题！都晕倒了还没大问题！你是真要气死我和你爸吗？！”柏妈妈嗓门提高了，怒瞪着柏涔，视线一触到柏涔深深的熊猫眼，一腔怒火顿时浇了个透心凉。她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主儿，养了28年，光知道气自己。

    柏涔自知理亏，抿了嘴也不知道说什么。母女俩尴尴尬尬沉默了半晌，柏妈妈到底是叹了一口气，拿了保温盒打开：“趁热喝点，本来准备今天晚上给你送过去的，哪里想到直接送到医院了。”

    柏涔小口小口啜着，滚烫的液体明明顺着滑进了食道，却偏偏好像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一样。妈妈来看自己，照顾自己，大约也只是为人母的心情，到底能不能接受曼曼，柏涔心里没谱，却想着总比那个到现在都不肯见自己的老爸有戏。

    “其实那小丫头看着不错，你要是个儿子，娶那么个媳妇儿我得多高兴啊。”柏涔咽掉最后一口汤的时候，耳朵准确捕捉到柏妈妈的这句话。眼前一亮，有戏！

    “妈，现在思想这么开放，你也不能重男轻女啊。女儿儿子得同等待遇，再说了，曼曼那么好一女孩儿，你们就是多了个好女儿，也比我这个只会气人的强啊。”柏涔不惜贬低自己。

    “思想开放也没开放到女人和女人结婚！再气人你也是我亲生的，我还能把你打死了重新生一个不成！？这事儿没得商量，有本事你去变性，变成个儿子我就做主让你娶了那丫头！”柏妈妈气到说胡话了。哪知柏涔愣愣的杵了半晌，没头没脑的蹦了一句：“好主意。”

    这下，柏妈妈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不就是气急了么，敢情这家伙还听进去了。要变性？那真不如掐死重新生！一手戳到柏涔脑门上，柏妈妈气急败坏：“你！你……你这死丫头！你要敢去变性，我打折你的腿你信不信！”

    “妈……妈……别气，我开玩笑呢……别气了别气了，气坏了怎么得了。”柏涔赶紧给妈妈顺气，又递了水过去，一边拍着柏妈妈的背一边说，“你女儿这辈子就是个女人了，这辈子也就不小心喜欢上一个女人了。人就这么一辈子，许多事不珍惜就没有下一次了。妈，你和爸给了我生命，我感激你们，可是有些事，我想自己选择。”

    柏妈妈铁青着脸，没打断柏涔的唠叨。柏涔见状，赶紧接着说下去：“妈，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证明给你们看的。两个女人也可以在一起过得很幸福，就像你和爸爸一样。我们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朋友，还可以有自己的家庭。只要你们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柏涔说得诚恳，柏妈妈脸色不好，却也没有刚开始的暴跳如雷了。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都快变成剩女的女儿好半天，柏妈妈哼了一声：“说动我没用，你爸那边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一句话，柏涔已经开心得要飞起来了，也不管自己还坐在床上，扑上去就狠狠抱住自家老妈，死命亲了一个：“妈，我最爱你了！”

    柏妈妈一脸嫌弃推开柏涔：“敢情我不答应你就不爱我了，白眼狼。我先说明，我不是答应你们在一起，只是你要时间要机会。你们的事我要再看看，毕竟世俗的眼光摆在那里，你们熬不熬得过我不知道，我作为你妈熬不熬得过我也不知道。你想想，我要出门买个菜，卖菜的见了我也要说一声‘听说你女儿是同性恋啊’，我得多难堪多尴尬。”

    很多事情摆在那里，就没办法不去面对。出柜这样的事，面临挑战的不仅仅是当事人。

    幼薇一行人在病房外不知道屋内情况怎么样，却也没听见什么大的动静，好歹是放了些心。依曼时不时跺跺脚，来回走着，用一个最通俗的比喻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柏妈妈出来的时候，依曼刚好走到病房门口，和面无表情的柏妈妈罩了个面，尴尬得不行。柏妈妈瞅了瞅眼前的女孩，心里默默叹气。这明明还是个孩子，自己家女儿也是个长不大的，怎么让人放的了心。

    “阿姨，我送您回去吧。”幼薇走上前，扶了柏妈妈一边胳膊，平时笑意盈盈的脸此刻也显得格外忐忑。柏妈妈把视线从依曼身上收回来，看看一边的幼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