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载他们入海。他们既然急着去送死,我们也没必要拦着。”
“是。”黑衣人点点头,领了命令离去。
碧水教的左使韦贤,可不是什么贤人,他比楼可心那个女人厉害多了。傅晚晴眯着眼,正想询问玉生烟,瞧着她脸上那淡淡的神情,又打消了念头。她坐起身,抽出了玉生烟手中的手册,问道,“你想不想回到碧水教去?”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玉生烟扫了她一眼,淡声道。
“想的话咱们就去碧水教,不想的话——”傅晚晴顿了顿,明艳一笑道,“我们还是得去碧水教。”
“随你。”玉生烟淡声应道。
“白道联盟光靠年轻的一辈,是动不了碧水教丝毫的,不知道老狐狸们暗中在布局些什么,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白道联盟分崩离析的那一刻,怎么可以少了我呢?”
傅晚晴一直都在谋划着拆散白道联盟,这种心情比除去碧水教更为急切。
十一月,冬夜。
海上泊着一艘巨舰,灯火幢幢,使得天上的星月之辉黯然失色。五桅的风帆逐渐张满,这艘巨舰就像是离弦的箭,朝着黑漆漆的沧海中行去。波涛涌起,四面都是哗哗的浪涛声。这艘巨舰是从钟氏兄弟从哪里找来的,江湖人并不知道,他们只明白这艘巨舰要将他们带向一个希望与绝望并存的远方。
船舱里,酒宴歌席,暖融融的春意将冬日里的料峭寒意给尽数驱逐了。
“就像是重新到了春风一笑楼里,钟兄弟,你们这是哪里找来的大船?船主人呢?怎么不出来让大伙儿见见?”
“船主人,他大概有事忙去了吧。”钟石秀嘿嘿地笑了一声,他转头看了顾毓一眼。
一颗脆皮花生落入了口中,玉生烟皱了皱眉头。她拉住了傅晚晴的手,问道:“这船是顾毓找来的吧?”
“嗯哼。”傅晚晴轻哼了一声,目光在那些舞女的身上穿梭。
这是一艘行在了波涛起伏的海上的巨舰。
可是江湖人已经沉浸在了歌舞中,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境地。
如果此时此刻巨舰沉了会怎么样呢?这些所谓的江湖年轻俊才,都会葬身在鱼腹中。傅晚晴的眸中流光百转,她的手轻轻地敲在了案几上,合着那歌舞的节拍,口中微微地哼着曲调,像是也沉浸在了这遍地春风与温柔的世界中。
玉生烟的眉始终是紧蹙着,她抓了几颗脆皮花生丢入了口中,那眉头拧地更紧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总是这样。
一件事情,不能够教所有的人都一起开心。
郭举坐在了沈胜衣的身边,她根本不知道这人在说些什么,她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瞪着那对面的钟氏兄弟,以及坐在他们中间,不停被灌酒的顾毓。醉颜酡红,似是桃花初绽,含情凝睇,有千般风情,可那不是向着自己,而是向着钟氏兄弟的。
“郭兄弟,你的手掌上流血了。”沈胜衣蹙着眉,淡淡地说了一句。
被捏碎的酒杯,划破了掌心,映入了眼中是那嫣红嫣红的血色,郭举敛住眸中的愤怒,将手藏在了身后。
玉生烟推了推那目光迷离的傅晚晴,冷淡地说道:“你的郭小兄弟手上流血了。”
“流血而已,死不了人的。”傅晚晴轻笑一声,指着那些舞袖偏飞的女子们问道,“她们的舞美不美?”
玉生烟冷笑,掩住了眸中的一抹机锋,她点了点头应道:“美,很美。”
傅晚晴点了点头,她伸手勾住了玉生烟的脖颈,像是醉酒人一般,目光迷离。“都说碧水教的玉大教主过目不忘,能不能为我一人独舞一回?”傅晚晴毫不在乎玉生烟那越来越冷的面庞,她窝在了玉生烟的颈间,呢喃道,“那些人的风姿远不及你。我看她们的时候在想,若是你在翩然舞动,那该有多好。不过幸好不是你,因为除了我,谁也不能够看。”
玉生烟沉默了许久,轻声问道:“你真想看?”
傅晚晴点了点头。
玉生烟霍然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席,而傅晚晴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眸中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傅晚晴手一抽,便是一条白色的缎带落在掌心。在江湖人那不解的目光中,追随着玉生烟而去。
江湖人只是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又沉浸在那欢歌曼舞中。
傅大小姐行事向来诡谲,何况还加上了一个魔教教主玉生烟?
只有沈胜衣的眸光悠悠的投向了外头披垂着随风舞动的帘子。
月光从那窗棂间投入,照亮了那狭小却不逼仄的船舱。玉箫在傅晚晴的手中打着转,凑到了唇边便是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的一曲。玉生烟眉目清冷,宛如月中仙子踏波而来。她随着箫声舞动着身躯,却不似酒宴上的那群女子所舞,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
她们两人俱是一时兴起,等到一曲终了,相视无言。
玉箫落在了地上发出了砰地一阵响,傅晚晴唇角掠起了一抹笑容,其中似有点点的苦涩在。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