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密码,每一重都很长,他记下来了,他知道开启这扇门的密码。
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
小艾大方地示意我可以先进去,我跨进门,房间里有些吵,一眼就能看到高悬着的八块液晶屏幕,八块屏幕播放着八段不同的视频。屏幕两边的墙壁里嵌有两只木头柜子,从上到下塞满了光碟和录像带,屏幕前放着一张单人沙发椅。我面朝着那沙发椅的背面,我转过身看了看小艾,小艾喝可乐,往沙发椅前面走去,我急急忙忙跟上,急急忙忙探头张望,沈映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小艾经过,他的鼻子动了动,稍稍睁开了眼睛。小艾弯腰盘腿坐在地上,坐在了他脚边。沈映垂下手,拿过小艾手里的可乐喝了一口,他抬起眼睛看我。
“你来了啊。”沈映露出微笑,说。
我是怎么回应的?我肯定没有笑,我怎么可能笑得出来?我板着脸孔吗?我发了脾气吗?我看上去是很生气还是很茫然?我不知道,那房间里没有镜子,沈映和小艾的眼睛也反射不出我的形象。
我的回忆里全是沈映伸了个懒腰,指着地上的录像带盒子,光碟盒子,指着那一块又一块屏幕,问着我:“你想看点什么?”他向我解说着,“那是第一盘,很有纪念意义,‘学校图书馆,三楼男厕所隔间,中午’,高中的时候,就在我们学校图书馆三楼走廊最底的男厕所,我说,你不想让我把你和你妈的照片贴得满小区都是,那就舔我的鞋子吧,他还来抢照片,吃照片,你说蠢不蠢?我怎么可能没有底片?我想,这么蠢的人,他有了把柄在我手上,岂不是我让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他永远也想不出反抗的法子,他太蠢了。我不想让他舔我的鞋子了,我要他舔我的下面。”
我问沈映,我肯定问了,我问他:“你为什么骗我说你们不熟?”
沈映看着我,似乎很吃惊:“我骗过你吗?你只是问我认不认识他,我说了啊,见过几次,我真的和他只是见过几次,只是我拍过他不少带子,我高二认识的他,高三毕业我就去了上海,我从来没联系过他,他也没联系过我。”
我看小艾,小艾喝可乐,看着那些屏幕。
一块屏幕上上演着他被鹿培达抓着往成万里裤裆上按的戏码,年轻的花花从鹿培达身边跳开,骂骂咧咧地走出了镜头。
一块屏幕上上演着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靠着一扇窗,一束阳光照着他,他的阴/茎挺立着,沈映侧身对着镜头,手里拿着什么在和他说话,阴阳怪气。
一块屏幕上是他掰开自己的腿,沈映干他,隐隐能听到婴儿的哭声,四周太暗了,沈映舔他的喉结。
沈映说:“哦,这一次,是在他家里,‘风华路78号303,厨房,傍晚’。”
我在地上看到了那盒录像带的包装盒,沈映说:“他弟弟还很小,还能听到他在哭,他妈妈在房间里睡觉,也可能已经死了。”沈映笑着看我,“你知道他有多坏吗?他想把他弟弟淹死在水槽里。他每天喂他妈吃那么多安眠药,就为了自己能有片刻的清静,就为了让我脱掉他的裤子上他,插得他射出来,射到后来什么都射不出来了,他就边哭边尿,就这样了还抓着我要我插他。”
小艾喝着可乐说:“裤子是我自己脱的。”
沈映不置可否,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木柜前矮下身子找起了东西。我说:“你们后来什么时候再遇到的?你回玉松开事务所之后吗?”
我听到小艾点打火机的声音,我闻到了烟味,我不去看他。我不想看他。
沈映说:“好像是我回玉松开事务所之后吧,记不得了,一个雨天,在藏宝洞里,洞穴里面很干燥,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当时把自己搞得有些狼狈,手上都是血,手里抓着把刀,有些抖,他让我先走,我就走了。”
我说:“是你杀了鹿培达那天是吗?”
沈映回道:“你带录音笔了?你知道录音证据在法庭上的效力吧?”
我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我确实带了录音笔,我确实在录音,我继续说:“你爸也是你给他注射的海洛因吧?你从鹿培达那里搞来的,后来鹿培达想以此要挟你,你杀了他。那大卫呢?大卫做了什么?余莺莺呢?”
沈映没回答,抽出了一盘录像带,朝我扔过来:“这个很经典。”他一指那有鹿培达出现的屏幕,说,“这个就接在这个后面。”
他换了碟,我看到歪斜的镜头里,他和小艾的脸都看不清,但我可以确定是他们,沈映在开车,小艾在拍摄,小艾咬了他,沈映把车停下,打小艾耳光。
我看小艾:“你知道他杀了人,他杀过人吗?他是杀人犯……!”
他是疯的,他是野兽披着良善的皮囊,扮演着人!我被他骗了,我被他骗回了这里,我想搞清楚他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想知道我和小艾到底在他疯狂的游戏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小艾是他的帮凶吗?如果是,像花花说的那样,沈映是不是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我不停给小艾比眼色,我可以帮他,我们两个,沈映一个,我们完全可以制服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