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疏离的举动却又惹到了顾东源。
顾东源原本还有那么一点点害羞,一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又把那点儿羞赧抛在了脑后,伸过手用力掰住沈云晋的肩膀,把他给转了回去,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沈云晋抬起压在他身上的头,小声道:“你肩膀……”
“不疼了。”顾东源很快又把他的脑袋按了下去。
沈云晋太了解他的固执,明白这时候自己越给他唱反调就越会起到反效果,所以也不再挣扎,静静地蜷缩在他的身边。
但是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变得有些僵硬。
跟他紧紧贴着的顾东源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僵硬。
他用力抱着沈云晋,终于又忍不住开了口:“你是不是很害怕?”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酒气,但是语气却是认真无比。
就连沈云晋也明白,现在的他说的根本算不得醉话。
但是沈云晋却不敢再跟他深聊下去,虽然现在沈云晋的意识清醒,可是脑子里却还是一片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
“睡吧。”他低声说。
顾东源抿了下唇,伸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抚了下,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你害怕,现在的我也没能力不让你害怕,所以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但是总有一天我能带着你面对这一切。”
顾东源的变声器还没过去,虽然嗓子沙哑得不像话,却还是能听得出几分属于少年特有的稚气。
可是听着他的这番话,却好像已经跟少年这两个字已经没有了关联。
“睡吧。”顾东源也把脸埋在了沈云晋的发间,两个人谁也没再说一句话,可是他们却也没办法真的就这么安心地睡去。
两人心思各异,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呼吸声才终于都渐渐平稳下来。
这一番折腾的后果就是两人第二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杜翰倒是无所谓,逃课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他俩起来的时候,他还在李谦的床上赖着。
但是顾东源跟沈云晋却还真从来没有逃过课。
顾东源本来对上学这件事也不是太热衷,对于逃课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不过在沈云晋的催促下,还是跟他一起匆匆地赶去了学校。
两个人昨晚喝了半宿的酒,一大早也就匆匆洗了洗脸,这会儿闻上去还是一身酒气。
就算他们考进学校时名列前茅,这段时间也从来没有过什么违纪现象,但是就这么一身酒气的来上学,老师就算有心包庇也找不到理由。
所以即使到了学校两个人也没能进教室跟同学们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而是一同被老师赶到了教室外贴着窗口站着。
对于中学生来说,喝酒逃课只受这种处罚,还真是有点儿太轻了。
他们的教室一个在走廊最西头,一个在走廊最东头,于是别人都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他们就隔着长长的走廊遥遥相对,跟俩定制版年级吉祥物似的。
因为起床起晚了,沈云晋在仓促之下根本没来得及尴尬,这会儿消停下来,昨晚的记忆又如同奔腾的河水一般,无法压抑地全都涌进了他的脑海里。
再加上现在只要稍微一扭头就能看见顾东源在走廊那头站着,他更觉得有些无措,干脆一直低头盯着手里的课本,一副隔着窗户也要认真听课的好学生模样。
只是他的心里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也许是因为昨晚想了太多,到现在沈云晋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想些什么,甚至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喝醉。
或者说……如果把昨晚自己的举动都推到酒精上头,他就真的能做到心安理得吗?
如果他真的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那还能推脱自己不成熟,容易被一时的快感冲昏头。
但在他们两个人当中,他恰恰才是真正年龄大的那一个。
如果按照真实的年龄,昨晚那些事情……大概顾东源都能告他猥亵。
尽管主动的人不是他。
可是他却才是错的那一个。
重活一辈子,沈云晋千般小心,就怕会再重蹈上一辈子覆辙。
所以他一心想要把顾东源拉到正途上,恨不得寸步不离地跟在顾东源身边。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毫无距离的贴近却让顾东源对他产生了比依赖更加深刻的情感。
而且……只有顾东源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他会屡次三番地放任一个男孩子对着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无法挣脱吗?
那个答案似乎就在心口,呼之欲出。
可是沈云晋却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沈云晋就这么一直浑浑噩噩地举着书本在教室窗口站着,直到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来,他才被突然嘈杂起来的校园吵得清醒了些。
老师从班里出来的时候顺便严肃地批评了他一番,顺带告诉他下午可以回教室上课。
沈云晋当然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