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虎皮一放,皱着眉头跳下牛车,向站着的将军汇报:“将军,箱内没发现藏人,让他们过去吧,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黑甲将军点了点头,看着那辆牛车缓缓驶过。
风雪越来越大,来路上再也不见一个人影,黑甲将军看了眼皮肤皴裂,黝黑粗糙的小兵,突然想到了什么,疯了一样骑上战马,向牛车方向奔去,小兵们不知所以,看到将军追了出去,忙留下两人守着,其余的拿起长刀,撒开脚丫子也追了出去。
一口气追出了五里地,看到牛车的车轮印直达后秦边关风去关,然后消失不见。黑甲将军抽出鞭子狠狠在在自己胳膊上抽了几下,咬牙说:“我怎么这么笨呢,那个青年皮肤白皙,根本不是什么猎户,我要误大事了,快快回营,禀告骠骑将军。”
边城,骠骑将军魏经纶听完黑甲将军的禀报后,大惊失色,按下属的描述牛车上青年的样子,他忽然想起一个人,那个用箭把紫色苜蓿花射到陶相肩头上的少年,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后秦皇帝耶律基。
“这小皇帝疯了,不怕再挨揍吗?魏经纶喃喃道。
“将军,以后陶相在他手里,陛下恐怕会投鼠忌器。”
“快,备笔墨,备快马,我要禀报陛下。”魏经纶急急吩咐道。
陶疏桐再次醒来时,已在后秦的皇宫了。他没动,只是睁开眼睛望了望,靠窗边的桌子旁,坐了个人,肩膀宽厚,全身罩着一层冰霜。
好像心意相通似地,他猛地转过身,对上了陶疏桐的目光,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他走过来,轻轻地坐到床边,笑着问:“你醒了?”
陶疏桐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去,没吭声。
“还记得那个破庙吗?还记得那个下着薄雪的午后吗?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你,坐在窗前,映着梅花,就那么牢牢地烙在了我的心里。每到下雪的日子,我都特别想你,北国的雪太多了,总也下不完。”
耶律基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了陶疏桐的一只手,用力抽了抽,反而被握地更紧,陶疏桐便不动了,好像睡着了一样。
“我为什么要像个思春的姑娘一样对着雪伤春悲秋?我要得到你,我要为你空置后宫,我要为你荡平天下,我要与你一起,携手俯瞰这壮美山河。所以,大年夜,我就出发了,在你家附近整整守了半个月,才等到机会,对不起,一路上寒天雪地,让你受苦了。”
陶疏桐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耶律基脸上的清冷被潮红取代,这是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个人如此失态,讲了如此多的话。他盯着耶律基片刻,坐了起来,很认真地看着他,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很好,但是你来晚了。”
耶律基怔怔地看着那双平静的眼睛,里面有一点点歉意,一点点感动,唯独没有一点点的他希望的那种东西。
一瞬间的狂燥后,他慢慢地平静下来,急什么,有的是时间呢。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笑着说:“走,我领你去个地方,保准你喜欢!”
耶律基站起来,在两块地砖上跺了跺脚,一个暗门在墙上打开,拉着陶疏桐的手,走了进来。
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梯,面前是一堵天然石墙,耶律基伸出手,在墙上的一块突起的咒印上按了按,石墙缓缓裂开,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山谷。
谷顶有雪,谷低流水,这是个奇特的存在。
越往里走,水流声越是欢快,溪两边竟然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
“到了,你看上面”耶律基抬起手,指着山谷远处的一个凹处,那里白气缭绕,树绿如春,陶疏桐脱口而出:“温泉?”
“是,陶相,以后你就先住在这里,知道你爱种菜,瞧,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耶律基献宝似地指了指温泉旁边不远的一块空地,空地边上有两间小木屋,看样子是刚修葺了一番。
陶疏桐走了过去,看到小屋里面收拾地整整齐齐地,窗前还特别移栽了一株红梅,千朵百朵,争相怒放。
“陛下既然想要我在这里做个农夫,那我便做好就是,外头朝堂上事情千头万绪,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陶疏桐朝耶律基行了个礼,提起一把锄头便在空地上锄起来,像一个见了土地便忍不住劳作的农人,自然又洒脱。
耶律基呆在一边看了一会,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大楚军政大权于一身的风云人物,就这么一撸袖子心无旁袤地真锄起了地。
“陶相,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陶疏桐没抬头,也没吭声,只是专心锄着地。
直到听到石墙开裂声,陶疏桐才停下来,抬头望着天,喃喃地说:“他,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了?”
宋炔确实急得不成样子了,‘鸽哨‘好像哑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探查不到,在第三次温了参汤后,黄怡小心地又端了上来。
“陛下,办法也要吃饱饭才能想出来,若陶相在,他也会这样劝您的。”黄怡跪在地上,就差没磕头了。
宋炔看了他一眼,接过参汤,强行灌进了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