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坍塌,那女人虽是一头长发,却率性而独立,言谈举止完全不拘泥于性别的框架,一切与韦家满期望中的样子相差甚远。
酒吧里工作的时间让韦家满更进一步了解林岭,那女人整日烟酒不离手,快言快语,脾气火爆,周身找不见一丁点细腻温柔的倾向,相反倒是时常因为难以控制情绪而发火,同事们里很多人都对她又敬又怕,比这些更糟糕的是那女人清奇的感情观,不婚不恋族,酒肉朋友一堆,生活作风较西化,完全是醉生梦死过活的典型。
韦家满亲见这些发生只觉得心中像是被凿了个坑,又空又疼,而那场关于球鞋的谈话又似重创后的致命一击,韦家满败得溃不成军,甚至对于那女人谈及资助一事时无足轻重的形容带着些许恨意。
那以后韦家满时常以看客的角度无声观望林岭生活,为还原林岭在心目中完美得无懈可击的想象,韦家满尝试找各种理由为林岭散漫的生活方式开脱,可越是努力拼凑那人的形象便越是被摧毁得七零八落,最后韦家满只能说服自己去接受林岭原本就是这样随意的人。
两人关系发生转机是因为一次酒醉,林岭平时里几乎日日饮酒,但醉时极少,那日林岭看起来有些低落,许是受情绪影响,数杯酒下肚已然醉成一滩烂泥,韦家满奉主管之命将林岭送回位于陆江府邸的公寓。
那晚林岭坐在地板上扯着韦家满袖口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夜。
韦家满坐在一旁随着话题默默补习林岭生命中历经的悲喜困惑,尽管那些愁情烦事与韦家满经历的人生起落比较起来似清风吹拂落叶般微不足道,可那一刻的坦诚相待于韦家满来说实在太弥足珍贵。
“大学时一位学长追求我,在一起两个月后,我才得知他其实真正目的是唐韵,我是他接近唐韵的跳板。
后来唐韵和我常常玩一种测试男人的游戏,我去交往一个有一定好感的男友,然后制造机会让韵韵频频参与我们的约会,真的,韵韵只凭一张脸,什么都不必做什么就能让那些男人见异思迁,缕缕对韵韵私下暗示,那个游戏玩过一些次后我俩几乎同时对男人失去了兴趣。”林岭甩了甩长发苍凉笑道。
“那些不堪一击的脆弱情感,致使我对男人给予的爱情已不抱有任何希望。
男人是什么?男人是行走的性*器,一切行为的原点都是性,那种原始而罪恶的生物怎么可以去指望呢?”林岭松开韦家满衣袖转个身面对白墙。
天色泛白时林岭无可避免地提及了韦家满以及两人之间的初见。
“见到家满是个女孩子,一开始有本性使然的失望,后来又有些庆幸,幸好家满不是那些臭男人,可后来转念一想,家满作为一个女孩子竟然经历了那些就愈发心疼。”林岭沉默几秒后轻声叹息。
“你知道吗?第一次听到家满说话的声音我差点就笑出来了!因为太滑稽了!真是太滑稽了!家满对我说要试着练习说话,我多想劝家满不要开口,不要开口,你开口就会被人嘲笑,可我不忍心讲出来。”林岭絮絮叨叨地讲着讲着,然后韦家满在下一刻看到林岭眼眶中静静落下来的眼泪。
“这眼泪是为我而流吗?”韦家满目光跟随着那行眼泪游走过林岭带妆的面颊。
韦家满终于在那点泪光中缝补起年少时幻想中林岭的形象,只不过她不再细腻温柔,而是另一副真实斑驳的模样。
第47章 第 47 章
韦家满大三那年,林岭母亲开始频繁指使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士去酒吧与女儿会面,林岭见母亲如此步步紧逼,索性抛开禁*忌底线玩得比以往更加欢脱,男士们见林岭一副嚣张而又轻浮的样子或十足反感或凡心大动,然却始终无人燃起将其娶回家的念头。
眼见好意安排屡屡落空,林岭母亲肖楠竹暗自心急,深秋时节,肖楠竹再也按耐不住焦灼情绪,遂邀上二三要好姐妹踏着满地枯叶同赴酒吧,林岭扶着额头好言好语地将几位中年阿姨请到一处僻静房间。
“孩子,你不结婚可不行啊。”郭阿姨带着哭腔拍大腿,叮咯咙咚呛,大幕拉开,好戏开始。
“阿姨,谁说我不结婚?年后到现在我可是一直都在肖女士的授意下筛选结婚对象,不过是进度慢了些。”林岭抽出根烟递到郭阿姨手边。
“这种事可慢不得。”肖楠竹默契地在一旁击鼓助威。
“女人呀!过了二十出头的年纪那可就越来越不值钱喽!”郭阿姨抽一口烟悲戚地甩出些泛着淤泥气息的陈词滥调。
“别挑啦!凑合凑合!你看过街边摊上的水果吗?越挑越差!挑到最后烂到筐里!末了沦为扔到垃圾桶的残货!白送也未见得有人肯要你!女人的婚恋就是这个道理。”白阿姨借机洪亮痛快地吆喝几嗓子。
“你们也是女性,何必这样贬低女人呢?”林岭话语间有些忿恨。
“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若不是真心真意为你好,哪个愿意冒着开罪你的风险跟你掏心挖肺讲这些?”肖楠竹苦口婆心地劝慰。
“不遵从你的意愿活着就不懂事了是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