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生,按理讲他没法名正言顺做我的继承人,但现在似乎也来不及等到一个嫡出的王子了。”说着对方又回头瞥了一眼妻子的肚腹,“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如果他与长公主联姻,之后就可以跟梅利一起为你分忧。”
娜芙蒂蒂脸上的神情随着对事态的理解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你要他们两个小孩子登位执政?”她轻声问道。
“他们不小了,我与你结婚时也没比他们现在的年纪大多少。”埃赫那吞颇有些不耐,“而我当年与父亲共治时比梅利还小上一岁,如今他们也应当负起自己身为王室一员的责任。”
“那你的责任呢?”王后忿忿道,“你要退位不成?”
“我没这么说过。”他叹了口气,似乎是为了叫妻子放心,平复了下情绪又好言相劝,“但我既是太阳教的大祭司,神职事务必须全身心投入;而你又在孕期之内,需要充足的时间休息和补充精力。把事情扔给孩子们做吧,他们是你带大的,你完全可以相信他们——你也应该相信他们。”
“是啊,我应该相信他们。”从神庙离开以后娜芙蒂蒂一路都在发泄怒火,“但我是不可能相信他了——他简直疯了!”
我无法反驳她。“如果他现在是这种态度,”我道,“那让梅利和斯门卡拉来处理国事说不定确实更好。”
“你在开玩笑,他们根本没以继承人的身份受过训——”
“——你也没有,可你现在做得跟一位真正的国王一样老练。”关于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梅利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确实得对她有信心。”
“可她还是埃赫那吞的女儿,我怎么知道她会像谁?”她不高兴地说,“还有斯门卡拉,他性格怎么样,适合当执政者吗?”
“你对孩子们的关心也太少了。”我指出道。
“真好笑,我每天都有那么多政务要处理,哪里有时间给他们讲睡前故事?”她眯起眼睛傲慢地瞪了我一眼,“况且无论如何,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让斯门卡拉成为王位继承人。”
我大吃一惊:“你当初答应过琪雅——”
“——我答应过琪雅会让斯门卡拉与梅利成婚,但从没说过要让他承袭王位。”她冷笑了一声,“她以为一场婚姻就可以确保她儿子前途无忧,而我会让她在地下好好看看清楚,野心太大的后果就是什么也得不到。”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慢慢地前倾身体喘了口气,然后重重咳了两下。“你没事吧?”我赶紧上前搀扶她,“你最近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这样对肚子里的婴儿也不好——你这几年妊娠时的征状比从前大了好多。”
她抓住我的肩膀闭着眼睛缓了一会,然而重新睁开时似乎完全没听到我刚才的劝告,片刻间的休息也不过是在思索:“伊西尔索娅,看孩子去。”
“我——啊?”
“我说,现在就替我去看看安荷森帕吞、图坦卡吞,还有莫克他们。”她敷衍地挥了挥手,“你说得对,我是好久没去看孩子们了,叫人多做点奶酪和烤乳鸽带过去——安最喜欢吃这些……”想了想又道,“顺便把梅利和斯门卡拉叫到我这里来。”
我看了看她:“你确定能自己一个人回寝宫去?我怕你晕倒在半路上。”
“我从没在半路上晕倒过。”她瞪了我一眼,“从前不会,现在与未来更不会。”
现在除了最小的那两个女孩——涅弗尔-涅弗鲁-阿吞与涅弗尔-涅弗鲁-拉,王室其余的王子公主都已因年纪足够大而搬离了王后的住所,他们当然拥有数量充足的奴仆,衣食无忧,成日里所能做的似乎只有玩耍嬉戏和纵情欢笑——这是出生王家的孩子们的特权,代价却是常年与父母见不到几面。我不知道以他们这个年龄而言,这种不应是理所当然的孤独会不会深深烙刻上他们的心情,但稍稍回想一下我自己的童年,也只能默默祈祷能是一个趋向否定的答案。
我找到他们时每个人都在花园里。叫我高兴的是,安荷森帕吞一见到我还是像很小的时候那样奔跑着然后飞扑上来,犹如一只自由的小鹰那般没头没脑撞进我的怀里。“伊西,我好想你!”她嚷道。于是我把双手中提着的沉重食盒放下,搂着她飞快地转了一圈,她尖叫起来,咯咯笑得不行。
男孩子们也走了过来。图坦卡吞小跑一段来到我们跟前站定,清秀的面容因运动而泛起红光,眼里闪烁着晶亮而充满活力的锋芒。他眼下可比婴儿时期要健康许多,虽说还是个身量瘦小的孩子,却与所有普通的少年人一样爱动弹——记得他三四岁的时候就摇摇晃晃地执意爬上父亲的黄金战车,刚想扯一扯缰绳却因脚下没站稳一屁股滑倒在地,半天也没爬起来,最终还是埃赫那吞将他抱起来放到膝头坐好,倒惹得周围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跟他哥哥不一样,小王子还在襁褓中时就被抱到了王后宫中抚养,因此与我、甚至与他的继母都很亲近,说实话在我看来,他与娜芙蒂蒂的亲生骨肉的确也没什么分别。我将他拉过来,在额角上吻了吻;而他手里攥着两朵明显是刚刚才从池塘里捞出来的莲花,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