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灯火通明,下人忙碌地进出着,红绸红幔围垂,大红囍字灯笼高悬。
阮梨容和沈墨然愣了愣,相视一眼,一齐下了马车。
阮莫儒和肖氏都在家中。
“爹娘,你们怎么没到我娘那边去?”阮梨容不解。苻锦假扮的自己,现在可是在相府等候出嫁。
“我们又没老糊涂。”阮莫儒和肖氏齐齐笑。
太后不知丁氏和阮梨容的关系,他们却清楚着,沈墨然和女儿的纠葛,丁氏尽知,怎么可能认个义女,高兴地让义女嫁给沈墨然。
“爹,娘,墨然以为太后不给我嫁给他,所以……”阮梨容细细说了沈墨然这一年避而不见的原因,还有他身边的女子其实是苻锦的隐情。又道:“他自作聪明了,原来太后没有反对我嫁给他。”
“墨然没有自作聪明,也幸好他这一年的隐忍。”阮莫儒喜爱地看女婿,把自己和肖氏今日在宫中的情况尽说。
太后看不起沈墨然的出身,铁了心要拆散阮梨容和沈墨然。不料沈墨然其后和阮梨容没有半点联系,做了种种绝情之举,太后松了口气,到处物色她认为品格好门第高贵的青年之弟准备配给自己的外甥女儿。
因阮莫儒和肖氏一直没搬到京城来,沈墨然又与阮梨容已断了关系,于是她也不着急。
“太后今天拿了近二十张青年世家子弟的画像给我看,那上面,家世品格性情,还有家人好不好相处,各种信息都有,记得可详细了。”肖氏含泪摸了摸阮梨容发髻,低叹道:“太后娘娘是真疼我,真疼你,一心只想弥补,只想你过得好。”
今天还拿了画像,后来为何又改变主意?阮梨容和沈墨然不解,疑问的目光看阮莫儒又看肖氏。
肖氏面有羞色,看阮莫儒。阮莫儒呵呵笑,道:“我和太后说,你只喜欢墨然,太后说墨然要娶你娘的义女了,我一听就知道墨然要娶的是你,用的是瞒天过海之计,我怕太后知道后降罪墨然,就说……”
阮莫儒编了个谎话,说沈千山卑鄙无耻,为得到阮家白檀扇,给阮梨容下了毒蛊,阮梨容只有嫁给沈墨然,方能保住性命。
“这也成?”阮梨容佩服地看老爹,瞪沈墨然:“还是我爹聪明,你笨死了。”
假装变心,生生让人承受了一年的相思之苦,那时直接用这一招,多好。
“关心则乱,时间又太急,容不得太后细想。若是时间充足,太后宣太医给你把脉检查,就瞒不过了。”阮莫儒笑道,慈爱地看沈墨然:“墨然,听梨容说,你早知阮家福扇是虚,想必阮家的家底你也知道,这回虽得了太后恩赏的十万两银子,可我要遣散暗线人员,把银子全部补恤他们了,阮家现在拿不出银子给梨容添妆。”
“墨然只求与梨容相守,金银财帛等身外之物并无所求。”沈墨然撩袍裾双膝着地,重重磕下头去。“沈家声名狼籍,多谢爹和娘不计较,请爹娘受墨然一拜。”
为了女儿双膝着地,用情不可谓不坚,阮莫儒眼眶有些红,心中揣度过,觉得沈墨然是知情的,女儿出嫁前,还是想问个清楚。
“墨然,梨容曾和远臻订亲,其后聂大人却提出退亲,退亲的因由,你可知?”
“我知道。”沈墨然看向阮梨容,柔声道:“得与梨容相伴,其他的,墨然无所求。”
“这就好这就好。”肖氏喜得低泣。
“不过。”沈墨然话锋一转,肖氏和阮莫儒齐齐变脸。沈墨然微微一笑,接着道:“虽说现在没有长辈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怕梨容以后会为膝下空虚闷愁感慨,我想,婚后让梨容假装有喜,从外面抱养一个孩子伪充亲子。”
如此更好,从小养大的,与亲生无异,阮莫儒与肖氏喜笑颜开。
阮莫儒笑问又追问:“这么说,你不会因梨容无子而纳妾?”
“当然不会。”沈墨然举手,沉着脸郑重发誓。
“生呀死呀的,明日是好日子,说什么胡话。”阮梨容不给他说下去,推人:“快回去准备,我和我爹娘也要睡觉了。”
☆、85忧喜交织
沈墨然走了,一家人却睡不着,肖氏想着女儿要出嫁了,有些伤情,阮梨容笑着安慰她,以后都在京城中,回家很方便。
肖氏略为开怀,半晌,却又纠结起来:“虽说墨然不介意,可是爹娘什么嫁妆都没给你,实在愧疚。”
“墨然若是需得靠嫁妆的人,女儿才不嫁给他呢!”阮梨容笑着摇头。
一家人说了会儿话,曙色初现,得梳妆做准备了,府门外忽然热闹起来。
“老爷,太太,太后命人送了几十箱礼来,说是给姑娘的嫁妆……”管家喜笑颜开进来禀报。
“嫁妆?”肖氏又意外又惊喜,太好了,女儿出嫁不会没面子了。
肖氏兴匆匆出去点收,阮梨容和阮莫儒对视了一眼,阮莫儒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原来,太后看出爹扯谎话了。”
可不是,不然,这嫁妆要送到相府而不是阮府了。阮梨容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