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侬搬到农庄来宋玉泽也把车开到农庄来了,除了工作时间之外他把他的时间都拿来和赵香侬耗了,她们住在屋里,他住在车上,夜夜如此,从芝加哥开车到这里需要两个多钟头的车程,他常常是在晚上十点钟左右才来,来也不说话,确切一点来说是赵香侬没有给他任何和她说话的机会,有时候来了就只会呆呆坐在驾驶座位上眼巴巴的往着屋里瞧,最终还是卓清看着忍不住了,她偷偷的把窗帘拉出了一个小角度,之后,宋玉泽和她说谢谢,他说清姨谢谢你,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看到她了。
十二月份午夜钟声敲响就意味着芝加哥迎来了全年最冷的一月份,窗外有时不时落下的雪花,天气预报播报明天开始芝加哥将迎来一场强降雪,卓清打开窗户手伸到外面去,外面的世界冷得就像一个冰窖,重新关上窗户卓清从自己房间里拿出了毛毯。
抱着毛毯卓清敲开宋玉泽的车门把毛毯递给他:“宋先生,明晚还是不要来了,明天有强降雪。”
宋玉泽看着毛毯数秒,声音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期待:“是她让您拿来给我的吗?”
卓清没有说话。
他大约明白了接过毛毯说了声谢谢清姨。
卓清一看就知道宋玉泽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她得提醒这位年轻人:“宋玉泽,芝加哥每年一月份都出过有人被冻死在车里的新闻。”
透过车前玻璃去宋玉泽目光落在了赵香侬的房间上,淡淡的说着:“如果可以我希望明天的雪最好大一点?”
“为什么?”
“雪下大一点的话,那么清姨明晚手中的毛毯就有可能是她让您交到我的手上了。”宋玉泽说。
疯子,真是疯子!
那场强降雪在第二天傍晚如约而至,强降雪让宋玉泽的车比平常时间晚到了半个小时,宋玉泽没有如愿等到赵香侬交到他手上的毛毯,他也拒绝了卓清的毛毯,眉头清透的年轻男人淡淡的用这样的理由回绝了她“清姨,以后不要给我送这个了,我愿意等,等她一点点的变得不生气,等她想起来我了,然后就会舍不得我在这里。”
卓清抱着毛毯回到自己的房间。
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第三天中午,有一位女人给赵香侬打了一通电话,一个多钟头之后赵香侬在赖斯的陪同下离开了农庄。
乡村风格的咖啡磨坊,坐下赵香侬对面的是兰沁,不久前兰沁打电话给赵香侬,她告诉她她在这里等她,她会等到她出现为止。
落座五分钟过后谁也没有说话,在这五分钟里赵香侬仔细的观察兰沁,发现在兰沁的脸上她怎么也找不到朱润的影子了,也不知道是她把朱润的模样忘了,还是兰沁某种的特征没有了。
是兰沁先开的口:“来这里之前我去了一趟芝加哥警署,两个星期前,五个男人在我的水里下药,醒来之后医生告诉我,我的子..宫受到了极其恶劣性质的破坏损伤。”
说到这里她垂下了眼眸,泪水滴落在桌上,她继续说:“我从小就在父母亲的呵护下长大,这样的遭遇对于我来说是毁灭性的,幸好,宋先生那个时候拉了我一把,也正因为遭遇到这一件事情让我做出了任性的事情。”
“现在,我正式为我的任性行为和你道歉。”
那天,兰沁离开的时候脊梁挺得直直的,临离开前她还告诉赵香侬在她住院那阶段宋玉泽过得很累,他好像还在帮忙处理她爸爸的事情,她爸爸好像被卷入陈年的一启谋杀案之中。
兰沁走后赵香侬依然坐到原来的地方,透过窗外看不停落下的雪花。
许久,许久,赵香侬打电话给李柔,她问李柔爸爸的事情都过去了吗?
电话那头李柔淡淡的应了一句“嗯”,末了她说小侬帮我谢谢宋玉泽。
于是,赵香侬知道了随着相关部门下达的秘密文件,那段总是会时不时的被拿出来炒作唯一嫌疑人为赵延霆的成年旧案被永久封存。
赵香侬离开咖啡磨坊时天已经暗沉,雪越落越大。
午夜,赵香侬站在窗前,看着宋玉泽的车,他的车上已经被厚厚的雪花所覆盖,赵香侬来来回回在房间走着,在她走动的小段时间里覆盖在宋玉泽车上的雪花又铺上了一层,拿起了雨伞,赵香侬打开房间门。
敲响了宋玉泽的车窗,她和他说,宋玉泽进来吧。
和她一起进入屋里的宋玉泽已经冷得连话也说不清了。
她给他煮咖啡,他站在她身边煮咖啡,他从试探性的去握她的手到最后从背后环上了她的腰。
她没有挣脱,她和他说:“宋玉泽,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做到原谅你,清姨说这世间的每一份情缘都来之不易,我只是不想太容易放弃,你懂吗?”
“我懂,我明白,我会珍惜,我也愿意等你。”
赵香侬没有再说话。
他更紧的拥抱住她,声音从她淡淡背后透露出来:“刚刚,你敲响我车窗户的那一刻,我很感恩。”
咖啡的香气在周遭淡淡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