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提醒过一次,他对“冷落”“怨悔”这种破坏家庭和谐美满的词语警觉得不得了,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啊?”
“从言总的座驾说起。”辛辰半真半假的揶揄他,“言总现在换车比换衬衫还勤快,当真是车不如新?”
“言太太此言差矣!”言峻正色解释:“别人看我,就是在看我身后的‘周氏’,我这个当家作主的要是一身寒酸气,那些风投怎么敢把上亿的资金砸进来?所以我更新得不是车,是‘周氏’的门面!”
“哎呀这么说来这华服美车的,都是违心之举,委屈了您一颗深藏不漏的质朴醇厚的心呐?”
“唉,知我者,娘子也!”言峻装模作样的叹气,演得跟真的一样。
辛辰绷不住,笑得整个人依在他身上,小声问他说:“言峻,其实你弃政从商,找得那些借口都是假的吧?你根本就是打心眼里喜欢这种繁华热闹、轻松自在的生活吧?”
言峻听了这话愣了愣,正了脸色看着她问:“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辛辰郑重点点头。
两个人闷声大笑,前头亲自引购太子挑座驾的车展负责人,停下回头看着二人,摸不着头脑的表情。辛辰正经了神色,随手指了辆奔驰R350,言峻立刻抬手示意订下一辆,转头问她:“你喜欢这个型号?”
辛辰垫脚附在他耳边,很小声的说:“后座宽敞,适合车震。”
她早暗地挣开他手,说完就仿若无事的跑到另一边看车,言峻眉目未动,上下好几回的喉结却泄露了某种情绪,车展负责人还等在一边,他按捺着火气,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一边下单却又一边忍不住邪笑:“再加一辆,现提,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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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辛辰开新车,言峻坐在副驾驶上。她在美国打工的时候常常开车,回到国内以后这两年都没上路,找不到手感,有些紧张的捏着方向盘紧盯着前方路况。
言峻坐在副驾上吹口哨,心情十分好的数给她听身旁已经呼啸而过第五辆电动车了。辛辰嫌他烦,威胁他再多嘴就要赶他下车,言峻还要招惹她:“如果不是担心你急刹车我撞上来,我完全可以跟在你车后面慢跑回去的。”
辛辰抓狂:“喂!路上这么堵你叫我怎么开快啊?!”
“是的是的!都是交通不好!”言峻十分谦逊的满口答应,“和言太太您车速三十码一点关系都没有!”
辛辰凄凉的去瞄仪器表,这一低目只两秒时间,就听言峻说:“踩刹车!”然后一条手臂横过来将她牢牢按在驾驶座背上,辛辰心里一凉,电光火石间只知道听从他,左脚死死踩到底。
车身一震,然后在两道一快一慢的刺耳刹车声里停了下来。辛辰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带着哭腔喊他:“言峻!”
“嗯我在!没事没事……辰辰不怕。”言峻疼惜不已的安慰,第一时间上上下下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然后解开身上安全带推门下车,对方是一辆挂着军牌的黑色商务车,闯红灯斜里插出来,只差一点辛辰就拦腰撞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言峻上来说没事了,换了她去副驾,他把车开回了家。家里将为过年准备的几种焰火每样挑了几种出来,准备吃过晚饭试放看效果,辛杨正很兴奋的帮忙搬,新来的哈士奇摇着尾巴跟前跟后跟进跟出,特别和谐温馨的一幕,言峻看了微微笑,搂着惊魂未定的人问:“很好吧?”
辛辰被吓了后一路都不太舒服,“嗯”了声先回房,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出来言峻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关切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辛辰招他走近些才告诉他:“大姨妈来了。”
言峻听了当时心里就觉得奇怪,她向来只晚不早。
到了晚上看焰火的时候,她脸色越来越白,言峻担心了,坚持要立刻送她去医院,辛辰不肯:“大过年的去医院多不好啊。”
言峻皱眉:“胡说八道什么!身体不好还忌讳什么时候?坐这里等着,我上去给你拿件厚外套下来,你看你手凉的!”
辛辰站起来想说不用,可刚站起来就一阵头晕,跌坐回沙发里,身下米白色沙发套上已经一摊濡红,辛杨丢下狗叫着“姐姐”扑过来,辛辰想安抚他,却连抬手都觉得虚、没力气。
言峻心惊肉跳的抓住辛辰的手,神情瞬时严肃起来,辛辰感觉□湿哒哒的很不对劲,心乱如麻,突然就想到一种可能:“言峻……我两个多月没来过了……会不会……”
言峻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强笑,温声对她说:“别怕,有我在,你别怕。”嘴里这样说,往外走时却连方向感都没有了,过玄关时手臂带倒了一只花瓶,吓得辛辰叫了一声,正好言影山走进来,他刚回来,从大门进来就已经有人告诉他大致情况,一进来见言峻像只没头苍蝇,沉了脸低喝:“慌什么!再吓坏了她!”
言峻抱着辛辰站在那里,声音颤得像风中落叶:“爸,辰辰她……”
言影山走过来揪着言峻衣领往外走,一边走他一边低头柔声对他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