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彼此为可交往范畴的人,在船上这几天三人会经常一起散步聊天打发旅途时间。白念想多了解一些关于这个丈夫的信息,无奈麦克夫妻和他们在波士顿只是新相识,所以有关戴维森的只知道他也是传教士,其他的知道的也不太多。
晚上,麦克医生来检查了白念的身体,发现烧已经退了,这里本来就是热带,他推测戴维森夫人可能是水土不服,再加上高温晕船呕吐,身体免疫下降,导致中暑发烧,现在只要高烧退去,就不会有大问题,而且看起来,戴维森夫人精神也好多了。麦克夫人原本让白念就在船舱,晚餐送过来,但白念想了解下船上环境,于是三人约好去餐厅吃饭。
趁着对方去他们舱准备,白念下床,走到定在墙上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镜子里的面容还是觉得有种看别人的诡异感觉,尽管那双眼睛里的目光是自己熟悉的。镜子里的女人身形削瘦,面容苍白,脸颊下塌,有种刻薄感,棕色头发干枯没有光泽,短短的到肩膀,带着卷曲。只有眼神略有光采,眼珠浅褐色,白念越看越不习惯,看惯了自己的黑发黑眼,换个身体,而且还是这么糟糕,看起来毫无生命活力的身体,她非常不满意不自在,但是一想到因为它自己才能活着,心中又涌起感恩心绪。白念四顾下,在床下发现行李箱,把箱子拉出来,准备换下身上的睡袍。打开发现里面全都是黑色长裙和教士袍,若干内衣,以及一副十字架,三双女士皮鞋,一本翻的很旧的圣经,一个钱包,一顶遮阳帽,针线包等零碎的小东西。白念头疼,这女人的生活都是怎么过的,看这行李再看镜子里的脸,就可以猜测此人身前必然是过着清枯的生活。
白念是无神论者,这么说也不太对,她属于务实主义者,过好自己一生就行了。一直都秉信孔圣人的敬鬼神而远之的原则,她有时候还很矛盾,一会儿相信超自然一会儿多看看天文学时又变唯物主义。加之在天朝生活了25年,信仰自由,道教,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都有,儒家也快成了信仰,儒家文化的宽容导致宗教不会出现烧死异端的现象,因此即便有人早上去教堂祷告,中午去观音那上香,晚上又对着祖先牌位磕头,她都不奇怪。
目前穿成这传教士身份,她有种浓浓的不适应感,因为她连圣经都没读过,更不用说以后要过和原主一样的教徒生活。现在只能慢慢来了,她一边翻箱子一边叹气。
白念挑了一件看起来顺眼的黑色长裙,一边嫌弃一边穿,她并不偏爱黑色,这个颜色考验人的精神气,穿不好会死气沉沉。亚洲人并不像白色人种一样肤白,头发各种颜色,眼珠也是各种深浅颜色,因此黑色衣服正好镇得住肤色和发色,不仅如此还能突显,很合适。反而亚洲人黑发黑眼,肤色黄,穿黑色效果一般。所以她总不懂周围一些女生明明穿起其他颜色更漂亮,反而总是一身黑。即便现在换个身体,她也依旧不喜欢黑色。
收拾好后,白念把头发梳好,脸上的鬼样子想扑点粉都找不到,只能作罢。穿好皮鞋去了穿舱外。穿上灯火通明,热带的风吹来,晚上还是比较舒服的。这时邻舱的麦克夫妇也出来了。
“噢,戴维森夫人,你看起来真是好多了。”麦克夫人说道
“你好,麦克医生,麦克太太。多谢你们前段时间的照顾。不然在这里生病,独自一人真不知道怎么挺过去。”白念诚心感谢。
“您太客气了,应该的。”麦克先生吸着烟斗说。
麦克夫人笑着伸手挽起白念的胳膊,两人走前,麦克医生随后。三人来到餐厅。
在这里用餐的基本都是坐头等舱的客人,人不多,大概是几个商人或者游客,也有军官。他们挑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麦克医生,您知道我们到帕果帕果还要多久呢?”白念问,她知道之前船已经行了很久了,据麦克夫人说,戴维森夫妻也是要到帕果帕果,然后去戴维森的教区包括北萨摩亚在内的一群小岛。看样子帕果帕果应该是美国的殖民地。
“大约还需要三天吧。”
“那可真久。”麦克夫人道,“每天看着海水蓝天,看不到陆地,真令人不愉快。”
“岛上都是些什么人呢?”白念继续问到,她要知道下大体的风土人情,她在现代就对这里一无所知,何况是1941年。
“我也不清楚,在之前我没有离开过美国大陆,但是据说是当地土人,以及驻扎的美海军,英海军,一些路过商人会在这里卸货卖东西给海军和土人。”
晚饭就在聊天中轻松的过去,牛扒很美味,白念吃完后,又点了甜点,虽然她并不清楚自己这个丈夫的财政状况,但是对方都能管一个教区,估计不会穷到出不起饭钱的。她已决定好好养自己,这原主之前那种清苦生活她是绝对不会去过的,为了信仰自己把身体折腾垮掉的行为实在太蠢。
“戴维森夫人您胃口真不错,比之前好很多。”麦克夫人微笑道。
“是的,麦克夫人,自从生了这场病,越发觉得身体的重要性,而且现在戴维森不在身边,我要照顾好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