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嘱咐过妻女,便叫来秦峰,已经混浊的又目依然目光殷殷,秦峰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不敢轻易张嘴,生怕泄了哭声。
“小峰啊,叔要走了,你婶子和妹妹,就靠你了。”
秦峰哽咽:“叔,别瞎说,现在医疗水平高,会治好的。”
小叔虚弱地笑了笑,“没能看你成家立业,叔心里,真是遗憾呐,是叔拖累了你,那个,那个孩子叫文娴吧,她不嫌弃你,是个好姑娘,你要对她好,啊,别让人家姑娘受委屈。好在你们日子也订了,叔也算稍稍安慰,叔不能喝你的喜酒了。”
秦峰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他拉过还在哭的程文娴,不断地保证:“叔放心,叔你都放心,我……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秦峰跪在床边给他磕了个头,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么多年的一点一滴,分外鲜明,从最初的生疏拘束,到慢慢的融入这个家庭,那种亲情已经牢牢附在身上,不能割舍。就像是殷日月感叹,他们家父子不和,兄弟逾墙,而秦家就叔侄同心,状若父子。
小叔没说什么,受了这一拜,儿子给老子磕个头,理所应当。
小叔抬手想摸摸秦峰,身体都早已力不从心,秦峰起来拉住他的手,小叔又笑着说了句“好孩子”,又把目光移到了殷日月身上。
殷日月赶忙上前,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跟秦峰的羁绊最深,那当属殷日月无疑,一生不过几十年,他们至少已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生活在彼此的生命里。这种时光镌刻下的烙印,擦不去,抹不掉,必将跟随一生。
小叔看他的目光里,殷日月都懂,他紧紧搂过秦峰地肩膀,像当初那样给他重重的承诺:“叔叔放心,只在我还在,我就守着他。”
小叔似是安了心,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我……累了……再睡……一会,你们别……伤心……”
继而昏睡过去。
小婶身子本就弱,如今已哭到虚脱,秦婷再怎么想表现得坚强,终究是撑不住的。他们也不敢走,不知小叔会不会再醒过来,或者,就此离去。
生老病死,万物之道。
秦峰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知少年,情感上再怎么伤怀,理智上也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叔一去,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是她们精神和心理上的顶梁柱,他不能失控。
又过了两天,一大清晨,小叔静静地去了。
按照老家的习俗,在家里停灵三天,秦峰以长子身份跪守,殷日月一直陪着,累了困了,就相互依靠一会儿,程文娴则一直陪着小婶和秦婷。左邻右舍也都过来帮忙照应着。
之后就是火化,秦峰在县郊买的墓地,请人算了日子好下葬。
秦峰这不到三十的年岁里,抱了两回骨灰盒,也不知是不是他命太硬。他们也没弄那些繁琐的仪式,只是时辰到了,秦峰把骨灰盒抱出家门,再一同开车去墓地。
众人不免又伤感一回,就在他们出了家门,要上车还没上车的时候,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冲了过来,急刹在众人面前。
汪广英怒气冲天地从车上下来,直奔殷日月,拿了手包就开打。众人都愣了,根本不知发生何事。江长风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汪广英似是疯了般破口大骂:“骚狐狸,被人操的东西!”看江长风拦他,又对江长风骂:“别他妈碰我,不要脸,这么多天不回去,就知道你是出来偷腥,还骗我说出差!”
江南觉得万分丢人,只能出面劝解:“二嫂,你误会了,二哥是过来送我的。”
“滚!你跟他一样不要脸,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江长风也不会这么变态!江长风你可真行,出来操男人还不忘了带上自家弟弟!江南你说你贱不贱,倒贴人家都不要,难怪你们江家要断子绝孙!”
江南气得不行,肺都要炸了,“我就喜欢他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江家断不断子绝孙,关你什么事!”
汪广英瞬间红了眼眶,指着江南说:“要不是你,要不是因为你生病,你妈赶着回家看你,非要从我老家赶回去,我至于流产么?我至于生不了孩子么?!我要是能生个孩子,江长风至于跟着你去搞男人么?!”
江南傻了,他只知道汪广英这些年不能生育,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些往事在里边,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县城里的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原本一场悲凄的葬礼,被搅得乱七八糟,不断有人过来围观。
秦峰忍了又忍,偏生汪广英又跑来指着他骂:“你就是个扫把星,你撞谁不好,撞他妈干什么!!从没见过撞完人还对人那么好的,一看就没安好心,别以为把江南骗住了,就能进了江家门,你们都是变态!”
<a
☆、066、许我待来时
秦峰把骨灰盒交到殷日月手上,走过去狠狠给了汪广英一个耳光:“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你他妈的撒沷也看看地方,别他妈到我秦峰这来,你再敢BB一句,我就再赏你一个!”
汪广英被打得天旋地转,跌倒地上,耳朵轰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