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楼主早叛出师门许多年了,你谁的师傅啊你?”
地上的人但凡是有一点力气,都要咬死这不肖徒儿,怪只怪他全身伤痕累累,委实没有半分力气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去法场救人不成反被虐的青衣人。他本以为自己的功夫即使不是天下第五,也罕逢敌手,足以纵横江湖了。却未料到萧冠泓那厮忒变态,居然在打斗的过程中诱他误伤在陶氏身上,以至于陶氏惨绝人寰的凄厉惨叫声扰的他心神大乱,根本不能专心对敌。
高手过招,岂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他就这么一丁点疏忽,被萧冠泓抓住大好良机,一顿剑光暴涨,将他刺的跟个花皮猪一样,幸亏他轻功了得,逃得快,不然老命早已休矣。
他垂头丧气的躺在地上,勉强伸出一只手遮住照射到脸上的阳光,犹不服气地喃喃道:“娘的,就说今犯太岁,流年不利,被个后生小辈欺负到如此境地,真他娘的叫人泄气。”
红衣男子姿态优雅的蹲下身来,反复端详着他身上的伤势,嘴里啧啧有声:“啧,可怜见地,你说你真有出息,一大把年纪了天天装嫩,整日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留恋烟花之地,不思长进,这下好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难上了,你别说你认识我啊,一柄软剑也打不过。”
青人衣躺地上装死,不接话。
红衣男子起身一挥手,暗处走来一仆人:“将这老家伙扛走,别让他挂了。”
见仆人训练有术的将人抬走了,红衣男子不改初衷向前行去,修长的背影,衣袂随风舞动,红衣潋滟,墨发倾泄,整个人看起来风姿动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万千风华。
“楼主!”守在门口的侍女恭敬地低声施礼。
红衣男子微敛目,淡淡地道:“姑娘今日如何了?”
精致的雕花房门突然被打开,屋子里面的人伸出纤纤玉手分开垂挂的水晶珠帘,羞郝地看了他一眼,退后一步,巧笑嫣然地道:“楼主,你来了。”这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声音娇软动听,花一般年纪,虽生得如娇花临水,却又不失武林女儿的飒爽英姿,可能是屋子里太过温暖,她脸上一直晕红着,看起来娇艳可人。
“嗯!”红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修长如玉的手指勾开一串水晶珠帘进了屋子。甫一进屋,一股浓浓的药香夹杂着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屋子陈设华丽富贵,白玉石铺就的地面,紫檀家具,山水花鸟的屏风,窗户上垂挂着落地的锦帘,房中有一张镶金嵌玉的雕花大床,上面铺着软软的绣花锦被,薄薄的红纱床幔低垂,有一人影静静的卧在床塌的阴影里,安安静静,无声无息。
红衣男子停滞不前,驻足原地一瞬不瞬地望着床上的人影,深遂幽远的眸光似透过纱幔。站在这里,他能看到床上人的如云墨发铺散了半塌,那青丝如水,透着淡淡的花香,柔滑若丝,甚至能想像那人浓密的羽睫在眼睑处泻下一排阴影。
先前开门的女子袅袅婷婷的缓步上前,伸手想撩开床幔。红衣男子扬手制止:“她今天还未醒来吗?可有什么不适?”
正文 184 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少女一袭水红色的宫装,袖长掩手,闻言,一双嫩白的纤手伸至半途顿了顿,继而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转头对着红衣男子温婉地一笑,轻启朱唇:“还没,她现在醒的愈发晚了,其实这也是好事,证明华那的药渐渐起到作用了,压制了那毒性,不至于让她太过痛苦。”
红衣男子微敛眉,眸子里闪过几丝懊恼,似有些裹足不前,沉吟片刻,终是提步走到雕花床榻前,对着那少女挥了挥手,低声道:“你们出去吧,让华那来,本楼主有话要问他。”
少女垂下螓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弥,犹豫半晌,方迟疑着道:“她差不多就要醒了,到时势必会很痛,我还是留下来守着她吧。”见红衣男子微偏头,不解的看着自己,她咬了咬红艳欲滴的唇瓣,鼓起了勇气道:“楼主是男子,终有不便,弄影是女子……”
“出去吧。”男子声音轻的似一阵风,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弄影沉默的应下,带着侍女姗姗往外走,临到门口大胆回首,眼角的余光看到楼主小心翼翼地撩起一方纱幔挂上小银钩。她紧抿着红唇转回头,挺直了脊背向前走。
如花锦绣堆就的床塌上一女子静静安睡,她仰面而卧,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头如云的青丝向扇面一般撒开,铺散在樱花绣枕上面,黛眉如画,双目紧闭,精致绝美的面容如雪般苍白,如花的辰瓣更是淡白无血色。那是是一种不健健康的白,红衣男子想起初见她时,她粉面白中透红,丹唇艳口,润泽如蜜,浑然天成的美丽动人心魄,如空谷幽兰凌空绝世,瞬间颠倒了众生。
床上美丽而娇弱的女子黛眉微颦,长长的羽睫轻颤,似有醒来的迹象。
男子忽尔一惊,急忙撩衣坐上床沿,关切地俯身。那双蝴蝶翅膀般长长的羽睫终于缓缓掀开,露出一双黑幽幽的明亮双眸,这双眼睛生得顶顶好,如一汪秋水般顾盼神飞,波光流转,让人一见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