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肺,只怕大罗金仙在世也难救其命。”等这话一落,他是又摇了摇头,而后便朝人拱手一礼往外退去。
程老夫人听得这话,原先一直撑着的那口气却是再也撑不住。
她白了脸色往后退去,好在郑宜和立时就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倒…原先在屋子里候着的几个丫鬟、婆子此时早已抑制不住哭了起来,就连程老夫人和郑宜和也眼眶通红。
…
李家门房处。
外间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可侯在门房前的两个奴仆却都不如往日那般有精神气。先前来家中的大夫都已经走了,他们自然也得了消息…大夫人管家这么多年,底下的奴仆皆对她很是敬服,如今知道她只怕不好,他们难免有几分神伤。
等到一匹马停在门房前,两个奴仆才抬了眼朝来人看去,眼瞧着来人的身影,其中一个年长的奴仆是诧声喊着人:“大,大爷?”只因夜色太深,烛火不明,那奴仆一面说着话一面是又朝人迎了几步,却是想窥清他的身影。
等窥清了来人的身影,奴仆便直直跪了下来,口中是跟着一句:“大爷,大夫人她,她出事了!”
李怀信刚刚翻身下马,听得这话步子却是一顿。
他垂了眼朝奴仆看去,眼瞧着他满面泪痕,心下便是一个咯噔…他也未曾说话,只是疾步朝东院走去。
夜色深沉,可东院却依旧灯火通明。
李怀信一路往前走去,待至院子便瞧见一众丫鬟、婆子抹着眼泪,他眼瞧着这幅情形,心下的不安便又多了几分。
丫鬟、婆子眼瞧着他回来却是一怔,而后便朝他打起礼来,只是李怀信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匆匆往前走去,也不等丫鬟起身,自行打了帘子往里走去…帘子被打起,里头的情形也就未加遮掩得显露在了他的眼前。
众人皆围在床前,有不少人还在抹着眼泪、低声啜泣着…
李怀信眼看着这幅场景,脸色一白,就连步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程老夫人听到声响便转身看来,眼瞧着是李怀信,她也未曾说话,只是抬了手由郑宜和扶着她站了起来。而后她是又挥了挥手,却是让众人都先行退下了…等郑宜和扶着她走到李怀信身边的时候,程老夫人张了张口原是想说些什么,可看着他这幅模样终归还是什么也未曾说,只是叹息了一声往外走去。
没一会功夫——
这屋中便只剩了李怀信和姚淑卿两人。
李怀信仍旧伫立在那处,此时众人退散,他自然也看到了姚淑卿的身影。他看着姚淑卿面色惨白得躺在床上,却是他往日从未见过得羸弱模样…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步子缓慢而又沉重,待走到床前,他伸出手似是想去碰她,可眼看着姚淑卿这幅模样,手却在半空中先颤抖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哑声说道:“你,你怎么会受这样严重的伤?”
姚淑卿听得这话便抬了眼朝人看去,她的容色惨白,声音也很是虚弱,闻言也不曾答他的话,只是说道:“你回来了。”
李怀信听着她话中的虚弱,忙道:“我去替你找大夫…”待这话说完,他便转身往外走去,只是还未走出一步便被姚淑卿拉住了袖子。
姚淑卿握着他的袖子轻声说道:“没用了——”
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如今她已是无力回天之际,纵然华佗在世只怕也难救她的命。姚淑卿想到这,眉眼却是又泛开了些许笑意,她不畏死也不惧死,人世白驹过隙几十年,有时候死反倒是一场解脱…眼看着李怀信停下步子转身朝她看来,姚淑卿却是又一句:“母亲已替我找过大夫了,李怀信,你…留下陪我说说话吧。”
“我们好似已许久不曾好生说过一回话了。”
自从淑德去后,他们就连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更遑论这样在一道说话了。
李怀信看着她面上的虚弱笑意却是一怔,这么多年,他已许久未曾见到她笑了,或许她也是有笑的,只是那些笑皆与他无关。他紧抿着唇什么也不曾说,只是依了她的话回身坐在了床沿上,待又替她重新掖了回锦被,李怀信才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哑声说道:“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
姚淑卿听得这话一时竟也有些微怔,从前她有许多话要同李怀信说,可岁月实在太过磋磨,久而久之,那些想说的话也就没那么想说了。可这会…她任由李怀信握着她的手,眼看着烛火下他的面容,如今若是不说,只怕以后也就没机会再说了。
姚淑卿想到这,便絮絮说道起来。
她说得没边没际,大多时候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其中有许多前尘旧事,也有刚刚认识李怀信、嫁给李怀信时候的事…等说到后头,姚淑卿看着李怀信却是一句:“李怀信,倘若我知道当年你喜欢的人是淑德,那么我一定不会嫁给你。”
李怀信听得这话,也不知怎得,竟觉得心下一疼。
这疼来得没有缘故,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似得,难受得让他说不出话。
姚淑卿却未曾注